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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2/2)

钟晚声嫌弃的丢下一句“行了”,就关上了车窗扬长而去。

等到车开出去之后,他才把笔直的目光移到后视镜上,林似阳的身影变得很小,好像只有他食指那么长,他对着空气弹了一下,脸上带着不易察觉的微笑。

刚到家门口,钟晚声看见一辆熟悉的车停在了马路对面,是钟远的。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吗?怎么提前来了?钟晚声这么想着就进去了,钟远兴致高昂的声音传进耳朵里。

还有另外一个声音,钟晚声听出来是谢忱,他心里一惊,站在玄关处尴尬得不行,有些不愿意进去。

刘月兰端着水果盘从厨房出来,眼尖的看见了呆站在门口的钟晚声,她叫了一声:“小晚放学了啊?快进来吃水果。”

钟晚声磨磨蹭蹭的走到客厅,低眉顺眼的叫了一声爸,又喊了一声谢叔叔,见奶奶没在,他想应该是在房间里。

钟远心情好,没有问他怎么那么晚才回来,只是叫他过去坐。钟晚声怎么可能过去坐,他在谢忱火花四溅的眼神攻击下落荒而逃,借口要看书就跑回了房间。

他进门没一会儿钟奶奶就来敲开了他的门,问他:“晚儿,你饿不饿啊?”

钟晚声靠着门框,说:“奶奶,我不饿,在外面吃过了,对了,我爸什么时候回来的啊?”

钟奶奶见着了久未归家的儿子,心里也高兴,笑眯眯地说:“也没回来多久,半个小时吧,和谢先生一起过来的。”

钟晚声往楼下看了一眼,点点头说:“那奶奶没什么事的话,我准备看书了。”

钟奶奶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包装很好看的绿豆糕递给他,说:“你爸说回国之后还去了一趟南京,他带了点绿豆糕回来,我吃过了,可好吃了,你尝尝。”

他接过来握在手心,绿豆糕被捂久了,热乎乎的,钟晚声笑着说了谢谢,钟奶奶难得这么高兴,乐呵呵的笑着走了。

钟晚声关上门,把绿豆糕放在书桌上,没吃。他从包里拿出小刀,又打开抽屉,刀鞘就孤零零放在里面。

分开许久的两样东西终于合二为一,钟晚声摩挲着冰冷的外壳,有点出神。手机振动了一下,闪出来一条信息,竟然是他妈妈:“你爸回家了?”

钟晚声疑惑,难道这两个人终于联系了?他回了一个“嗯”字,又问:“嗯嗯,你怎么知道的?”

苏亦衡:“你奶奶今天打电话给我了,还说你前不久生病了。”

钟晚声眼睛一酸,回:“没什么事,早就好了。”

苏亦衡又拨了语音电话过来,钟晚声吓了一跳,愣了一会赶忙接通,干巴巴的叫了一声妈。

想想这还是好几个月来的第一通电话。

苏亦衡声音听起来懒懒的,问他:“你身体怎么样?”

钟晚声扣着裤子,老老实实的答:“挺好的。“

苏亦衡嗯了一声,直接开门见山:“我最近还是没空,在这边挺忙的,可能要等元旦才能回去,你和你奶奶说一声,今天她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没好拒绝。”

谁知道是不是真忙呢?钟晚声不知道怎么开口去问原因也不想问。不过苏亦衡给他说了元旦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但另一个隐含的意思就是今年过年她肯定不会回家了。

钟晚声闷闷地回:“知道了,我会给奶奶说的,你最近......”

他声音有点小,苏亦衡没听清他最后起的话头就打断了他,意识到之后,苏亦衡停了话,问他:“你想说什么?”

想问你最近怎么样......钟晚声无声的叹了口气,觉得没有说的必要,回:“没什么。”

苏亦衡顿了一下,说:“行,那你早点休息,挂了。”

电话挂得果断,钟晚声举着手机听了半天嘟声才放下,他翻了几下聊天记录,又去看苏亦衡的朋友圈。可她的朋友圈里除了宣传自己的艺术展,关于日常生活的信息寥寥无几。

最近一条还是三个月前一张和自己画作的合照,气色红润,笑容张扬。她只着淡妆,眼角的细纹无声地诉说着她的年纪,钟晚声却觉得依旧好看。

说来钟晚声和苏亦衡长得是真的很像。两个人不笑的时候就是一副温和沉静的江南水乡人士模样,笑起来更是和煦温柔,像水一样平和温良。

可苏亦衡性格却固执,而且自我,这还是钟晚声这么多年自己慢慢琢磨出来的。

钟晚声的名字是苏亦衡取的,为这事儿钟远和她还吵过,因为钟远觉得这名字不够刚劲,不像个男孩子的名字,可争执到最后却不知为什么还是依了她,这事儿还是奶奶告诉他的。

奶奶叹着气,又笑着说:“你妈妈看着那么软和一人,脾气是真倔。”

钟晚声再了解不过了。他不仅外貌与苏亦衡像,脾气更是如出一辙,只是他知道自己远没有苏亦衡那么果断而自信。

他从床底下拖出来一个落了灰的箱子,仔细想想已经快一年没打开过了。

从箱子里拿出一个画册,钟晚声又坐回书桌前慢慢翻看。苏亦衡爱画画,也爱教他画,从两三岁就开始教他握笔认颜料,还给他看自己收藏的画作。

画册内容全是苏亦衡手把手教他画的,每一页都落着款,细细的黑色软毛笔在右下角写着流畅飘逸的两个字母“Su”。可惜厚厚的一本还没画完,她就收拾东西出了远门,然后有长至三年的时间没再回过一次家。

六七岁的钟晚声实在不懂为什么妈妈会走,甚至没和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奶奶抱着他哭,于是他也跟着哭,奶奶不哭了,可他还是难受,于是躲到房间里哭。

再后来他不哭了,苏亦衡却回来了。明明是脑袋里记得那么清楚的一张脸,可当她站到自己面前时,钟晚声却差点没认出来这个人。

完全不一样了。她不再笑,但也不冷漠,只是面无表情,一副对这家里什么东西都不再感兴趣的样子,包括他。

有节奏而沉闷的敲门声叫醒了沉在回忆里的钟晚声,他听得出这是钟远,把画册压在作业本最下面,他起身去开了门。

钟远本来是想和钟晚声聊聊自己出差的事,看他状态不好情绪低迷,就问:“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钟晚声知道他的来意,也不是很想和他聊那些,就虚着声音说:“这几天作业有点多,熬了一个星期的夜,没怎么休息好。”

钟远很遗憾,也对他学习刻苦感到欣慰,说:“那你早点休息,理科班确实要费脑子些。”

当初钟晚声想选文科,钟远吹胡子瞪眼给他说教了一番,非逼他选了理,不过也好,现在看钟晚声学习吃力,人倒比以前更体谅了一点。

钟晚声点点头没说话,等钟远转身走了才关门,然后把自己疲惫的身躯扔进床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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