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远继续说:“你是怕想家想奶奶吗?这个就更不用担心了,你每个假期都可以回来,有空的话,我还可能带着奶奶去学校找你,而且你已经长大了,应该要学着独立自主了,不能再依赖奶奶了,知道吗?”
钟晚声喉咙堵得难受,他觉得自己几乎要哭出来了,他还是摇头,说:“我不想去,我真的不想出国,让我自己选择一次吧,爸,我求你了,从小到大我去干什么学什么都是你说了算,我都会听你的,但是这一次你能让我自己做决定吗
?”
钟远的脸色可见的难看起来,他冷声说道:“自己做决定?你自己能决定什么?去上一个普通的大学出来当一个默默无闻的公司小职员?钟晚声,你能不能有点脑子,上天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你嘴里了!你这是想给我一口吐了去吃满地都是的大白菜?”
钟晚声说不出话,钟远也没逼他回答,等情绪冷静了点后,说:“我现在先不和你谈,我给你两天时间,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早点休息。”
一字一句犹如重锤狠狠地砸在钟晚声的心里,他似乎已经预见,钟远要是知道了他的性向,这家将会天崩地裂。
他在钟远心里从来没有存在感,从来没有。
钟远回来了之后也总是很忙,三天两头不在家,那次谈话之后两人几乎没再说过话。
林似阳感受到钟晚声心情低落,但他从不过问,只是整天到处搜刮一些低笑点的段子给钟晚声看,逗他开心。
而且林似阳说的所有笑话主人公全是陈森,钟晚声一代如入陈森那张脸,寒冰似的脸上裂缝渐渐变多。
林似阳又开始了:“有一天陈森去逛书店,看到一套《高尔基小说选》,他非常喜欢其中《童年》那本书,就问店员,请问这是单卖的吗?”
“店员说,对不起,这是前苏联的。”
钟晚声颤抖着扯了一下嘴角,回过去:“我怀疑我们教室空调坏了。”
林似阳:“怎么,不制热了吗?”
钟晚声:“对啊,好冷啊,比你这个笑话还冷。”
林似阳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自己,就笑着又发个段子过去:“我这儿还有更冷的。陈森上个星期喝醉了自己回家,对走过他身边的一个女孩说:我的头上有几个包?女孩吓坏了,连忙说有三个包。”
“陈森就说,哦,那我再走四根电线杆就到家了。”
钟晚声面无表情地回他:“哈。哈。哈。哈。哈。哈。”
林似阳趴在课桌上笑得要死不活,又爬起来给他发信息:“我们学校的白山茶开了哎,周末赏个脸陪哥哥赏花呗。”
又是山茶花开,钟晚声内心十分感叹。他问林似阳:“谁是哥?”
林似阳也不闹他了,回:“本弟弟陪钟哥哥看花。”
钟晚声终于舒心地笑了,回:“弟弟真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