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吃吧，影子而已嘛，又不是什么好东西。”作为最常接触怪力乱神的天师，赖时言却是个半点不迷信的人，老人都说影子和命数息息相关，可他仿佛只是施舍了一个甜筒般有种事不关己的淡然。

路斯瀚跟着蹲在他旁边，两个人的影子在灯光下交叠在一起，颇有些缠绵的意境，“这样会不会饱一点？”

赖时言将注意力转移到路斯瀚身上，他有点不好意思，“不知道为什么，觉得这样好浪漫啊！”

小吞影灵性地将他们交叠的影子啃了一颗小小的爱心，路斯瀚低沉的嗓音此刻在空荡荡的车库里分外有磁性，“换成任何一个人也这么浪漫吗？”

“当……当然不是！只跟你一起才浪漫！”赖时言的脸彻底埋进了自己搭在膝盖上的的臂弯里。暴露在空气中那一截白净的脖子却慢慢染成绯红。

小吞影吃饱了，在他们的影子上忙活着填补，等赖时言再注意到影子，除了颜色深浅，跟之前没有了任何差别。

他气急败坏地站起来，“你也太破坏气氛了！补回来干嘛呀！一点都不像一个成熟的精怪！”

路斯瀚笑出声来，“你冲它发火有什么用啊？”

“我不管，你重新给我啃回来！”

“他都饱了。”

赖时言耍赖似的跺了下脚，“我才害羞了多久功夫啊！你也太利落了，都不经过我允许的！”

路斯瀚在一旁看他冲一只不知道听不听得懂人话的小精怪耍脾气，还怪可爱的，那副较真又委屈的样子，让人特别想抱在怀里亲一亲揉一揉。

“那么绝佳的告白气氛呢！我看他都要开口跟我表白了！”赖时言低着头小声嘀咕。

路斯瀚没听清，以为他还在抱怨吞影把影子补起来的事。正要凑过去哄，赖时言“唰”地昂起脑袋分外认真地看着他，咬了咬下嘴唇，“我喜欢你。”

“什么？”话题跨度太大，聪明如路斯瀚一时间也没调整过来。

“我说，我喜欢你。虽然我从小就立志找一个比我还厉害的天师，学心心当一个被保护被宠爱的人，不过十九年过去了，我连对手都没找着，唯一一个跟我一样厉害的还是我爸……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觉得你对我特别好，会哄我开心，还很迁就我，每次吃饭都让我点菜，每次看电影都看我选的片子，就连让吞影吃影子，也蹲下来陪我一起了。”赖时言这一番表白格外认真，他不敢看路斯瀚，于是盯着吃饱了安静坐在他影子上的吞影。

“不知道的以为你这一番剖白是对着它讲的呢！那我可亏大了，我的功劳全成了这小怪物的。”路斯瀚看着他头顶的发旋，感觉自从认识了赖时言，开心的时候比前二十几年加起来还要多，这个神奇的小天师大概还偷偷练了什么能让人忘记烦恼的本事。

赖时言终于把眼光放在了路斯瀚身上，他仰着脖子，“你知道我下一句要说什么吗？”

路斯瀚摇头。

“你要跟我结婚吗？”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呢！路斯瀚笑出声。“正常的不都是问要不要交往吗？”

“可我答应了心心，不谈恋爱。——反正……你到底要不要啊？”

“假如我说不要你会怎么样？”

“那难道我还会去死吗？当然是非常非常非常伤心啊，可是应该很快就会好了。”尽管这么说，赖时言语气中还是带着失望和低落。

“我没办法现在和你结婚。”路斯瀚说，看赖时言小脸皱巴巴一副要哭出来的样子觉得逗他玩实在是于心不忍，“但我们可以先交往，努力往结婚的方向发展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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