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接，别人家等烦了挂了你就要哭了。”

但路斯瀚很有耐心，电话震了很久也没有要挂断的迹象，赖时言故作矜持地清了清嗓子，“喂，你好。”

“你好些了吗？”

“好了好了，我都好了。”一旁张果果翻了个白眼，上一秒的矜持呢亲？

“那……有空出来吃个饭吗？”

赖时言挂了电话飞奔到洗手间去拾掇自己，张果果啧啧叹，“你很少这么利落地起床，果然男色惑人啊。不过你得排队，算上我们群的年轻男天师和隔壁二群的女天师，副部的云伴侣少说也上百了。”

“瞎说什么？我是抱着欣赏的眼光，才不是想给他生猴子呢！我生不出来。”赖时言一边照镜子拨弄头发一边十分没有底气的反驳张果果。

“那我要去恭喜我们群那些排着队的他们少了个劲敌。你要我送你吗？”张果果还颇为人道。

赖时言不知怎么的耳根一红，支支吾吾，“路斯瀚说过来接我。”

“你可别这样沦陷啊小伙子，那都是骗姑娘的招儿啊！夭寿了，这副部也太会了吧？看这思春样，你别解释了，当果果哥拜托你，心志坚定点儿成不？”

张果果老父亲心都要操碎了，赖时言从小在家也没经历过这些，一点小招数都能把他勾得找不着北，看这架势，人还没发力赖时言就仿佛风中的小草开始摇摆了，真等那个超有魅力的副部来认真的，赖时言怕是被啃的骨头都不剩了。这朵娇贵的小黄花，沾不得凡尘俗世男欢女爱。

吃完饭赖时言慢拿着甜点慢悠悠放嘴边舔，路斯瀚递了张湿巾给他，“刘劳树已经被开除了。”

“噗”，赖时言差点没把刚进嘴的蛋糕喷出来，“原来他真的叫刘老鼠啊，哈哈哈哈！”

路斯瀚看着他没心没肺的样子，“有没有解气一些？”

赖时言跟被静音了似的，小手蜷成一团塞到口袋里又不好意思起来，他这话，到底那只老鼠被开除是不是因为我啊？

摸到随身带着的朱麒令想到什么，“对了，你应该也不是天师，怎么会知道朱麒令？”朱麒令是林心送他的，算是林家家主的标志，路斯瀚不过是个普通人，就算在天师协会算个高层，也没什么机会接触到才对。

林心是林家前家主，年纪轻轻经历一场不小的风波登上高位，林家自然是有人不服，在得知他交往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朋友还是赖家准家主后不满更甚。林心这个恋爱脑，对争权夺势不感兴趣，他脱离了林家，背负着林家那些不怀好意的骂声和林家断了联系。林父林母在那次风波里丧生后他就无甚想留在林家收拾烂摊子的心思了，这下一个推波助澜，他也乐得清闲，做赖家主母不知风光了多少倍。

“我认识林家的人。你知道……”

赖时言使劲摇头，不知道不知道，林家的什么都不想知道！

路斯瀚看他一副抗拒的样子，“看来你不喜欢林家人。”

“是非常极其不喜欢。他们对心心不好。”

“可林家现在没落了……”

“那跟我们赖家有什么关系，是他们活该。”

路斯瀚看他一紧张就不停转腕上的手绳，“那是镯铙？”

“这是赖家的秘密，你怎么会知道？”赖时言震惊。

“天师协会有专门收集这些秘密的部门，但级别不够是看不了文件的。”

赖时言挫败地低着脑袋，蛋糕也不吃了，“现在的人，又聪明又坏。你知道赖家的秘密，会怎么样呢？”

路斯瀚和赖时言相处这么久以来第一次看到他情绪低落的样子，“但不是所有坏人都聪明，也不是所有聪明人都坏，我知道你的秘密，作为交换，也告诉你一个我的秘密好了。”

赖时言蔫蔫的，“可赖家的秘密关系整个天师界的传承，是很大的秘密。”

“你这样傻乎乎的，下个套就什么都和盘托出，怎么守得住秘密。”路斯瀚好笑的摸了摸他软软的发顶，“假如我要做什么，也不用等到现在，更不需要和你做朋友咯？而且我知道你本事很大，你能把这个秘密保护得很好，是吗？”

赖时言发愁地撑着下巴，“那你到底是认识林家的谁呢？”

路斯瀚没想到赖时言话题转的这么快，但他眼神很干净，是单纯的疑惑，路斯瀚抿了抿嘴唇，“林献宓。”

还没给赖时言从脑子里搜索名单的时间，张果果电话来了。

“言言我跟你说，绝了真的绝了。你赶紧来哞哞温泉酒店。来了你就知道了。”

与此同时路斯瀚也收到了协会发来的短信。

到了位置赖时言终于知道张果果那声绝了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温泉酒店规模很大，名声也不小，达官显贵不差钱的都爱来这儿消遣，但现在也不知是什么玩意儿成了精，逮人就咬，一眨眼功夫就剩一具干尸横在一边。

“亲娘诶，活这么些年第一次看到吸人血的精怪。”旁边四十出头的一位天师真像是长了见识，山东方言都冒出来了。

赖时言把袖子挽起来，“还愣着做什么？先拣着能应付的处理一下，那只大的我来。”一只只喝饱了血的精怪鼓囊囊的，叫人看不出一点儿门道。

张果果一边摆阵一边分神问赖时言，“什么玩意儿啊，还喝血！”

赖时言忙着把那些被叼起来还有得救的人从精怪嘴里拖回来，“我哪知道，我长这么大吞影都没见过，一出来碰上桩大的也一色儿全是嗜元灵，这玩意儿……”赖时言突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这水蛭啊我去！恶心死小爷了。”

赖时言看人都救的差不多了，稍小些的精怪也被其他天师搭了结界封在了张果果结的阵里，剩下那只活跃度最高看起来最难对付的，分明鼓囊囊的但灵活的很，正在跟着天师封结界的血四处梭，吓得众人到处窜。路斯瀚在一边跟手底下的人了解情况，毫无防备地被那胖胖的大水蛭窜到了眼底下，还没来得及反应，赖时言搅着修长的手指飞速结了个印，那只水蛭被闪着刺眼红光的一道虚符钉在身后的假山上动弹不得。那些正跑着还没来得及反应的天师张着嘴，第一次看到能随手在虚空画符这么不费吹灰之力的，天师血也不用，赤火居然这么盛，都停了动作在一旁交头接耳起来。

普通天师都靠着黄符捻诀，道行高的也需要个媒介，不是黄符也得是其他东西，总之结尾万变不离其宗的封上一滴天师血，那有点儿本事的天师画出来的符根据符光就能辨出好坏，b市天师之光张果果是唯一一个不用媒介就能画符的传奇天师，再加上是赖方迟的亲传弟子，所以不管男女老少都对他保有一分尊敬，然而张果果画符也好结阵也罢封天师血是必不可省略的一个步骤。直到朱麒令盖住那一片恶心的精怪一群天师才反应过来，林家自然是培养不出这样的天才，但林家前家主为爱叛出主家的琼瑶事迹许多天师还是有耳闻的，大家心领神悟，原来是赖家小家主。

路斯瀚估摸着去找酒店经理问责了，仅存活于淡水的东西怎么会在这温泉里活的下来，就这数量而言，估摸着卫生也是个大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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