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施法说,“我再去打听打听。”
回了教室,向淮问林霁:“昨晚跟你打架的是王进承那孙子?”
林霁头都没抬:“有事?”
“没事,”向淮说,“打其他人可能有事,打王进承一点事都没有。他怎么惹你了?”
林霁翻了一页书,没再说话。向淮看他那模样,没再继续追问,什么原因林霁不说他也能猜个差不多。王进承那人欺软怕硬,先前被向淮收拾了一顿之后,连带着向淮班里的同学都不敢招惹,这回应该是知道向淮和林霁虽然是同桌但并不对付,便犯贱招惹林霁,无非是侮辱恐吓那一套。
向淮意外的是林霁竟然是个爱打架的刺头。这他妈有什么是你不会干的吗?向淮隐隐地有点不服气。
向淮再也不信林霁自己说的不在乎的那套鬼话。接下来一个星期,只向淮知道的林霁就至少打了两次架。
一次是向淮看到林霁右手背上多了一道长长的血痕,伤痕所处位置过于显眼,瞒不过宋伶然,林霁说是不小心被课桌上露出来的钉刮了一下。守着林霁宋伶然没多说什么,晚上摸进向淮的房间,问林霁在学校里有没有和人产生矛盾。
向淮说:“没有啊,那个钉我当时就拿锁给他砸回去了。”
虽然向淮挺想在宋伶然面前揭露林霁这人的刺头本质的,但打架之后多次被叫家长回家被揍的向淮又一直觉得,同龄人之间的事情同龄人之间毕,**和小学生才会选择戳到家长那里去。
宋伶然这才放下了心。
第二次向淮则是直接撞上了林霁的打架现场。
施法对教学楼顶的天台垂涎已久,那天晚上下了课,郑早桥飞蹿出学校买了一堆烤串,三个人摸上杂乱的楼顶,还偷偷地开了两罐啤酒。
向淮站在楼顶围栏上往下看,一团团的路灯光藏在繁茂的枝叶之间,巨大的风把他额前的头发撩起来,吹得一团乱,向淮冲着下面嗷地喊了一嗓子。
郑早桥拿石头丢他:“别把保安引上来!”
向淮故意地大笑,郑早桥和施法便扔了烤串,两手油地要抓他。几个人闹了半天,等学校里几乎没人了的时候,三个人才吃饱喝足地下了天台。
他们没走学校的大门,而是从学校角落的铁栅栏里挤出去的。
向淮每天早晨迟到,被陈静瑜抓是一回事,被学校大门口守着的纪检抓是另一回事,会扣班级的分数。向淮将学校里的监控死角和适合翻墙的地方摸得清清楚楚,后来发现最边上的一个栅栏空隙比旁的都大,正好能挤过来,那之后向淮早上就没走过正门。
向淮和施法挤得都很顺利,就是郑早桥稍微胖一些,费了一番劲才出来。
施法和郑早桥两人的家在另一个方向,出了学校没多久便和向淮分开了。向淮心情畅快,踢着路上的小石子又跑又跳地往家走,结果刚拐了一条街他就看到了林霁。
已经很晚了,学校周围的几条道路都十分安静,昏黄的路灯光一团团打下来,照得整条路都是橙黄色。
林霁站在一群人中间,他没戴口罩,脸笼罩在昏黄的光中,显得异常冷漠,肩背却挺得很直,像是一棵挺拔的树。
围着林霁的那几个人向淮没什么印象,但其中有两个穿着校服,应该也是学校里的。向淮听到领头的那个男生骂林霁“丑八怪”,一群人嘻嘻哈哈地怪笑起来。向淮从那些人脸上一个个看过去,最后视线落在林霁的脸上,觉得有些好笑,那些丑八怪哪来的勇气嘲笑别人丑八怪。
在那群人的笑声中,林霁往前走了一步,旁边的人以为他要动手,吓了一跳,然而林霁却只是将书包放到旁边的花台上,然后将外套也脱下来,叠好塞进了书包里。
他里面穿着白色的校服短袖,整个人看着干净又沉静,像一个好学生。
“别他妈那么多废话。”林霁开口道,他的声音冷淡,骂人的时候也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然而话音未落他就已经出了手,一脚用力地踹出去,他的出手极快,那几个人甚至还没反应过来,一场架已经开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