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泽又一次活活被吓醒了。
他在梦里哭得一塌糊涂,醒来的时候脸上全是眼泪。心脏还在剧烈地跳动,身上满身虚汗,骨头酥软得爬不起来。明明只是做了一个精神结合的春梦,却好像真的被人上过了一遭似的。爬下床的时候他腿间一片湿腻冰冷,两腿还软得发抖,差点摔了一跤。
他还陷在那种与哨兵结合的满足感里,面色潮红,坐在床边发呆半晌没能回过神来。等到他终于想明白发生了什么,忍不住把脸埋进手心里无声地呐喊起来。
——这他妈是什么鬼玩意儿!
在叶川的床上!梦见跟自己的前任搞来搞去!这他妈让他起床以后怎么面对叶川啊操!
楚泽欲哭无泪,连忙看了看墙上的挂表。现在才六点多,时间还来得及,他赶紧拿了一套衣服连滚带爬地冲进浴室里洗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之后才缓过劲来。
梦里那种被人侵入结合的满足感和真实感实在太可怕了,他直到现在走路都还发飘。
他在心里把自己阴魂不散又不让他知道具体是哪位的前任骂了个狗血淋头,一边在心里骂一边急匆匆地去收拾书包。
即使在他睡着的时候叶川也没有擅自进入他的房间,抄完的作业和早餐一起摆在了餐桌上。楚泽坐在餐桌边,不一会儿,叶川揉着眼睛从楼上走下来了:“早安!昨天晚上睡得怎么样?”
他不说还好,一说吓得楚泽又红了脸,违心地结巴着说:“早早早上好……昨天,昨天晚上睡得挺好的。”
叶川鼻翼微动,朝他笑了一下:“噢,那就好啦。”
哨兵今天换了一条裙子,依然是粉红色的,裙摆上印了一串甜甜圈。他把自己灿金色的长发用和裙子配套的蝴蝶结扎起来,看起来比昨天更整洁漂亮些。少年哨兵趿拉着绒毛拖鞋嗒嗒嗒地从楼梯上跑下来,飞一样落在楚泽旁边的座位上:“今天早上吃什么?牛油排包……哈,你喜欢草莓酱还是蓝莓酱?”
“都,都可以。”楚泽现在根本不敢正眼看叶川。他一看叶川就想到昨晚奇怪的梦,一想到那个梦又莫名其妙地心虚起来。面对叶川,他的心情就像一个被标记的向导在外面勾搭了野哨兵一样,诡异地发慌。
“那就一种涂一半好了。”叶川认认真真地研究起了早餐,把果酱罐的盖子拧开递到楚泽面前。
两个人吃完早餐,又坐小轿车一起去了学校。
楚泽疑心他会做那种奇怪的梦是因为他睡在叶川的房间里。不管怎么说,叶川终归是一个哨兵,还是一个……席位可能不低的哨兵。即使他的信息素被完全压制,精神力被屏蔽得近趋于无,他房间里也一点哨兵味道都没有……但是强大的哨兵的痕迹总是容易给予向导影响。
楚泽犹豫着找了个借口,向叶川提出换一间房间的事情,叶川有些惊讶,但是只说换房间不方便,让他再适应一下,不行再换。然而往后几天楚泽没有再做奇怪的梦,仿佛第一天晚上入住的时候梦到的那些东西确实是个意外。
新学期的第一周就这样在楚泽的忐忑不安里走到了尾声,一切都平静而顺利。星期五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是精神实践课,许多同学都背着书包去了实践课特设的讲习室,等到老师一宣布下课,呼啦啦作鸟兽散,背着书包就直接走人了。
楚泽是第一次上周末的实践课,没有经验,看着跑得飞快的同学们愣在原地,看着莫名感觉有些好笑。他老老实实地回到班级课室里收拾书包,发现叶川还没有回来,于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做作业等他。
实践课程是叶川唯一一个不和班里同学一起上的课程,他会到楼下的白塔哨兵学院去,跟哨兵们一起前往训练场上课。训练场比讲习室离课室更远,因此他回来晚一些也很正常。
刚写了没两道题,一只白皙的手忽然伸到他面前,抽走了他手里的练习册。
“我回来啦。”叶川笑眯眯地晃了晃手里的练习册。他刚刚从训练室回来,穿着白塔统一配制的哨兵短袖运动衣,干净又利落,看起来精神极了。剪裁贴合的薄衣勾勒出少年纤细柔韧的腰身,曲线优美诱人。“东西都收拾好了吗?准备走了哦。”
楚泽:“等一下,我还差最后一道问答题……”
叶川把作业本翻回刚才那一页,摊开在楚泽桌面上:“你先把要点记一记,回去再写嘛。我一身汗啊,好想赶紧回去洗澡。”
“嗯,马上就好。”楚泽闻言点头,抽了支笔在答题处记下重点词,然后把作业本塞回书包里。叶川也一拎小背包,两个人有说有笑地走出了课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