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着这两口面撑到现在,他浑浑噩噩地睡着,梦到自己小时候,初为人父的姜书熠,也是有过喜悦的,他把小团子一样的姜寒抱在手里,玩小孩子最喜欢的举高高游戏。后来他越来越忙,姜寒渐渐长大,姜书熠恶劣的本性就暴露了。
很长一段时间,“同性恋”这个词,都是横亘在姜寒心头的一根刺,后来慢慢有了更包容的世界观,接触到形形色色的人,他才发现,同性恋并不恶心,只是他那个爸渣得独树一帜。
可接受别人是一回事,对待自己又是另一回事。
姜寒花了好长时间接受这一系列事实,在漫漫长夜中熬过思想斗争,却在今天早上那一瞬间,全然崩塌。
他所以为的一切,在现在的他看来,就是个笑话,他有恃无恐捅了莫凌渊那么多刀,最后都一并还给了自己。
姜寒以为莫凌渊放弃敲门了,却在迷迷糊糊间听到门锁响动的声音,过了一会儿声音变大,好像是撞击声,他半合着眼往门口看一眼,那张门完好无损,只是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他起身把门打开,莫凌渊就一头撞了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钳子。
莫凌渊被他猝不及防开门的动作撞了个趔趄,堪堪站定,有些尴尬,语气也欠嗖嗖的:“还以为你死在里面了。”
姜寒没说什么,轻微地点了下头,下一秒手里被塞了把钳子,旁边那人已经走了。
他自嘲地笑笑,收拾这一地狼藉,莫凌渊不知道从哪儿找来的铁丝,差点儿扎了他的手。
姜寒路过客厅去洗手的时候,莫凌渊正在倒腾那几个外卖盒,没好气地冲他说:“还不快滚过来吃饭,你大爷我可不吃绝食这一套。”
姜寒点点头,劲直去洗手间洗手,水龙头流出来的水很凉,冰得他一哆嗦,倒是彻底清醒了。
外面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崽子,怎么就那么欠揍呢?
他甩了甩手上的水珠出去,莫凌渊正坐在餐桌前,一本正经地挑大蒜,姜寒嫌弃地看一眼,他今天忘记备注了,后来一想反正是莫凌渊吃,就没再给商家打电话。
他闻着那股蒜味儿,没什么胃口,刚想转身走掉,被莫凌渊一把拉住。
莫凌渊气鼓鼓的,一边挑蒜一边道:“我还没嫌不够吃呢,你倒嫌有蒜了。”
他看着着姜寒坐下才罢休,剥虾剥得满手油,笑得倒是灿烂了:“我给你剥虾。”
姜寒扶着额头没说话,可真太头疼了,莫凌渊到底有几重人格,还他妈随时切换。
请神容易送神难,姜寒这辈子估计都别想把莫凌渊赶走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