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我吗?”莫凌渊战战兢兢地问。
姜寒被噎住了,一口水喝得上气不接下气,他稍稍稳定心绪,道:“小渊,你非得这样吗?”
莫凌渊说得更小声了:“那都已经这样了,你怎么就不能接受现实呢?”
姜寒这回倒是没被噎着,只是莫凌渊的话,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往下接了。
一直以来他都不愿承认,不能接受现实的是他自己。
幻想回到过去也好,企图躲避逃离也罢,姜寒从未想过真正和莫凌渊断掉一切来往,他总是抱有不切实际的想法,甚至主动接受莫凌渊对他的好。
莫凌渊这种九头牛也拉不回来的架势,他本应该拒绝得更鲜明,可是他没有。
两个人纠缠着打打闹闹,一个企图回到原点,一个妄想更进一步。
各怀鬼胎,都不是省油的灯。
过了几天,姜寒主动请缨去A市,公司打算进军A市的餐饮行业,姜寒不放心,打算亲自去盯着。其实这事儿根本用不着他,不过他还是带着李昉马不停蹄地赶了过去。
姜寒拉黑掉了莫凌渊所有的联系方式,甚至买了新的手机和手机号,旧手机一天都不见得打开两次。
他在A市一待就是半个月,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管忙工作。
所以当江柳芡打电话过来,委婉地问他是不是和莫凌渊闹别扭了,他才知道,莫凌渊大概率把事情闹到家长那儿去了。
不过江柳芡没多说什么,莫凌渊应该还没捅大篓子。
他有点庆幸没把新号码告诉爸妈,刚糊弄完江柳芡,又收到陆梦伊的消息,这次不是看音乐剧,是陆梦伊特别喜欢的一部电影,续集上映的时间快到了,正好和他回家的时间吻合。
盛夏天已经过去,秋风萧瑟,姜寒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握着手机裹紧风衣,突然感觉到一丝悲凉。
硕大的城市中,竟没有一条归家的路。
那个被称为家的地方,有姜寒最残破和不愿面对的过往。
姜寒彻底当了一回缩头乌龟,回程的时间一拖再拖,待到A市的市场稳定,姜书熠的电话一个接一个,才启程回去。
已是深秋,今年的寒冷空气来得又格外早,姜寒刚下飞机就被冻得一哆嗦,没等到接机的人,姜寒放李昉回家休息,自己一个人提着行李打了辆车。
江柳芡几个月没见儿子,准备了一大桌子好吃的等他。
姜寒本就不胖,在外几个月过得马马虎虎,脸都消瘦了一圈,当妈的心疼得不得了,连带着姜书熠都对他和颜悦色,父子俩难得平心静气地吃完了一顿饭。
姜书熠的老态越来越明显,头上的几缕白发再遮不住,几个月未见,语气都变得格外谦和。姜寒狐疑地打量了一眼,没察觉出别的什么异样,也就没放在心上。
再回到自己的小家,姜寒昏睡了一下午,曾经的班级群消息如洪水猛蹿,姜寒打开看一眼才知道,母校120周年校庆在即,大家都嚷嚷着好好聚一聚。
姜寒关掉对话框,打开许久未登录的私人邮箱,校庆的邀请函没看到,莫凌渊发来的邮件霸满了整个屏幕。
时间久远的几条还有空骂娘顺带问候姜寒的八辈祖宗,后来就只剩乱七八糟的卖惨了。
最上面一条发件时间是昨天,莫凌渊发来一个地址和时间,没有再打多余的字。
姜寒关掉邮箱捏了捏眉心,给姜书熠回了个电话。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