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严快要气笑,“他挖我墙角你还帮他说话,”他皱眉认真想了下,还是说:“他脑子不正常,你可别学了去。”
余润之道:“人多喜欢你,爱而不得懂吗?”
单严电话挂得干脆,然后十分钟后又主动找他问:玩游戏吗?
余润之:你无情,不和你玩。
单严十分无奈,他从见到苏溯起,这人做的一系列行为全都莫名其妙。以前是送花送酒送上门,现在可好,直接横刀夺爱了。夺就夺了,还故意把照片拍出来给他看。
这可不就是有病。
怪也怪司彤曼这个把持不住的女人,想到明天特意空出来的半天光景,心情更不好了。
他不就是正正经经捧个人,挖他墙角做什么。
良久之后余润之发来一条消息:你还费力给她找资源,帮她找戏拍,她连导演的初试都过不了。你就看上这样的人?给点好处就跟人跑,她甚至还以为你没有把她的事情放在心上,也不想想这么多的试镜机会都是哪里来的。
最后是一句灵魂的质问:你泡她都不愿意泡我?
单严的喜好全凭心,看不上就是看不上。
于是他回:看见你就烦。
看见名字,又补了一句:不是说你。
余润之:我知道……
卫悟工资提前一周发了,刚拿到手就把那个早就看中的杯子买了,再去银行汇了些给乡下的父母。这刚发的钱还没焐热呢,基本是没了。
他拎着手提袋站在单严门口等,满怀期待地等人来。只是等了两个小时单严也没回来,再晚就没车回去了,想了想,还是走了。
第三天的时候人让他等到了,单严看见角落里蹲了一人,下意识地确认这是不是自己家门口。
卫悟听见声音抬头见到来人,不免有些脸热,他站了那么久单严都不来,这才刚偷懒蹲下来,单严就到了。
他赶忙起身,将东西递给他:“给你的。”
“这什么?”单严接过,随口一问。
卫悟腼腆笑道:“礼物。”
单严原本打算道谢完随便想个理由叫他走的,再漂亮的人也经不起三天两头的看不是。保持新鲜感的诀窍就是少见,以往他处的每一任都很听话,随叫随到,从不逾矩。只有卫悟这一个是例外,现在可好,还和蹲守似的守他门外了。
不过现在礼物这两个字他听不得。于是默默收回了关门的手,问他:“进来吗?”
卫悟眼神亮晶晶的,笑弯了眼:“我知道你不喜欢有人留宿,同你说两句话我就走,不打扰你休息。”
单严给他拿了瓶矿泉水,道:“现在能拆开吗?”
卫悟点头,他手碰这矿泉水瓶,叮当响,还是玻璃的。他垂眸低头,不免多想。单严的条件这么好,这种小东西铁定是看不上的。
想买个好一些的,或者正正经经地送他一份更有意义的礼物,可他已经没钱了。
原本只是怀着私心给他添了一件家居用品,整个过程就应该像拆牙刷那样,平淡普通。却不想单严以此郑重的方式拆开,这反倒让他难为情。
他走近,挽住单严的手臂,认真承诺:“下个月,我一定送你一个好的。”
这黏糊劲儿,单严把手抽出来,摸着他的发将他推远了。
礼盒里放了一个杯子,釉青色。
单严沉默,他脑子大概是不好了,竟妄想从卫悟身上找灵感。
还有就是,怎么可以怀疑自己。他送出去的每件东西约等于真金白银,别人哪有嫌的道理,如此用心且实诚的金主打着灯笼都找不到。
单严刚推他走,卫悟又靠了上去,蹭了蹭,把脸埋起来。这回丢人了,装什么盒子,还不如套个塑料袋直接拿来。
“我送你的东西,你喜欢吗?”单严问。
卫悟想到那两只一样的手表,摇了摇头。
连忙又补充道:“你和我一起戴,我就喜欢了。”
“不识货的。”单严拿手指点了点卫悟的额头。
“你看我的衣服,”卫悟又把自己的手腕伸到单严的眼前,“我戴那个看上去一点都不配,而且那个表看上去就好贵……”
从包装至表盘,无一不精致奢华,他都不敢猜值多少钱。
卫悟说得真诚,眼里含着对未来的期许:“你不需要为我买这些东西的,以后等我有钱了,我给你买。”
单严顿了顿,打击人的话还是不说了:“行。”
其实也不用等有钱,多睡几回就什么都有了,要是他还没有腻的话。
想到先前旁人说的贴心礼物,随口问道:“那你希望我送你什么?香水?车票?”
“不对,机票。”
卫悟早有憧憬,因此回得毫不犹豫:“情书!我之前在网上看别人发过,可感人了。就想着你什么时候也能给我写一封,整张信纸都填满的那种。之前看过你写的一段话,你那手字可真漂亮。”
“这不可能。”
想想也是,卫悟语调低落道:“好吧。”
“你特意送来东西,谢谢,”单严将盒子盖上,按照流程问:“要是有经济上的困难,可以和我说。”
卫悟大手一摆,“怎么会,我可有钱了,最近、最近又赚了一笔。这地方和锦城不一样……”
单严打断,没兴趣听他说这些:“那你缺钱再来找我就是了。”
卫悟上前轻轻地抱了他一下:“好。”
他神情专注,眼里有情,温柔化于眉梢:“我走了。”
单严微怔,他这幅模样,勾起了一些他姑且算作美好的回忆。
他看到他递给他的那瓶水原封不动地放在桌上,停顿了会,开口道:“你等一下。”
卫悟回头,望向他,眼神里带着疑惑,却还是听话地站在原地安静等着。
单严走到衣帽间,拿了两个大纸袋,纠结片刻,还是扔了张银行卡进去。
他看到卫悟穿的衣服还是上回那身,里面一件短袖,外面一件薄外套。可能人老了,欣赏不来这种年轻人的穿着了。
不管是哪种原因也好,他对待这类没有名份的情人总是很大方。
单严把东西递给卫悟:“回礼。”
住所到公交车站走路二十分钟,这条路卫悟走了许多遍,却从未像现在这般欢喜雀跃。
一路上卫悟都非常引人注目,无论是在乘车还是走路,总觉得路过的人会多看他两眼。他自己不明所以,只是加快步伐,更早地到了他的住处。
两个袋子里一共有三件衣服。一件羊羔毛的厚外套,一件白衬衫。
还有一件米白的毛衣,那颜色温柔极了,摸上去软软滑滑,一看就很暖和。
每件衣服都被细心地折好,吊牌和卡片带着香味,盒子用丝带系出漂亮的蝴蝶结。卫悟拆得小心翼翼,也没拿出来,看了一眼后又原样系好。
这些东西他虽然不舍得用,但每天拿出来看一看,心情都会跟着变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