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默然半响，没头没尾地爆出一句：“倪彦并不是我的对手。”

我大惊，原来他看得到假山旁的倪彦！不对！他们居然交过手！而且倪彦那个似乎不是人的东西居然不是他的对手！他还是人吗！不对，倪彦根本不是我府里的人！

千头万绪在我的脑内搅拌成一团，林公子不耐烦地伸出手来：“愣着做什么？你不是要看的吗？还不快把手搭过来？”

我还沉浸在自己脑内的世界，下意识就把手伸了过去。手指冰凉，手心却温热，我还没细细感受这手上的触感，眼前突然模糊起来。

我看不清晰眼前的世界，却清除地知道正在发生的所有事情。

江家少爷江浔渊遭遇仇家在茶里下毒，暴毙房内。江家悲痛欲绝，江老爷至死扔在追寻凶手。

展怀雁不顾世俗偏见，坚持嫁入江家，后半生看破红尘，步入佛门。

至于母亲生前的样子，我还是没能看到。

世界仿佛是一张巨大的蜘蛛网，一条条蛛丝缠绕成结，而我正抽丝剥茧，想看清茧里面的世界。奇怪的是，知道的越多，我的心情越平静，对未知的好奇就越少。我一手摸了摸扔模糊着的双眼，另一只手隔着衣料摩挲着怀里的玉佩，喃喃道：“秦恭呢？”

“你见过他的。”桢谷的声音在我的脑内回荡着，我感受到他就在我的身侧，“我在酒楼现身的时候，他是门口那只灰色流浪狗。他没有仙格，而且运气也不太好。”

“你这样做……算不算违反了仙规？”

“算不上，你是自愿进入轮回的，只是目的和其他人不太一样而已。”

“啊？自愿？”

“凡人怎么能往日的时光？你想去看你的母亲，就表明是自愿的。”

“……你这算不算诱骗？”

他轻笑一声：“不至于，我只不过让司命仙君给你和相关的人改了命数，我也给他赔了三千年修为，一切都照常运转，只不过……”

“只不过乱了怀雁上仙历劫，只怕她日后会对此怀恨于心。”是鸢羽神君的声音。

我已经能模糊地看到他们的轮廓了，于是朝着那个方向，微微颔首：“那就麻烦小鸢多多留意了。”

话音刚落，两人讶然僵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