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钟忱溪只把父母送到酒店门口,她的团员们已经下飞机正往这边来,中间的时间并不够她去机场送机再回来。
钱宗媛在拉开的车门前顿了一步,故意等到钟朗上车后,只留下她跟钟忱溪两个人在下面。钟忱溪有点不解对方想跟自己说什么,往前走了几步离得钱宗媛更近了些——不管说什么,离近些能压低声音说话,总是能防备被偷听的。
钱宗媛发现了钟忱溪的不动声色,她笑了笑拍拍女儿的肩膀示意对方放松:“就是些母女间的日常,不用太紧张。”
“老实说,我这样是因为习惯了。”钟忱溪由着钱宗媛的意思放松下来,话里继续解释:“国内记者无孔不入。”
“那说明你把你的事业做得很好了,他们一般只挑有市场的下手。所以这也是当初我们不希望你踏入这个圈子的原因,我们一家子都活在镁光灯下,实在不希望你和绮如也被人指指点点。”
“我很享受站在舞台上的感觉,既然我都已经被那么多人喜欢和热爱,那么比起我所得到的,被暴露在公众视野中也是我必须要接受的。”
“你长大了。”钱宗媛慈爱地摸摸她的脸,后者顺从地低了低脑袋,“已经学会了如何主动接受,而不是充满怨气地被动忍受,或许这句话由你舅舅来说会更有说服力些,小溪,我很高兴你能在这个圈子里找到自己真正喜欢的东西。”
钟忱溪笑出一个深深的酒窝:“我在这里过得真的很好。”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重回来后的短短两年,钟忱溪都很少与家人认认真真地说几次话,时间档期对不上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钟忱溪总也过不了自己心里的那道坎,她心里藏着的苦太多,怕一开口全是苦味,家人都不在身边,大家天南地北也不可能立马赶过来,何必要说出来徒增烦恼呢,她一个人扛着就好了。
她们在这个城市里停留不到一天,下午的活动一结束就得奔向机场,年中正是最忙碌的时节,通告表上排得满满当当,在此期间,离钟忱溪的个人首专发行时间只剩一个月。
几天后,钟忱溪在公司与工作人员们一起开了个关于新专辑宣传方面的会,为新专辑问世再做最后准备。会议从早上开到黄昏终于结束,大家相互鼓劲了一番,钟忱溪谢绝晚饭,表示要留到庆功宴再吃。
“其实是因为,家里三个大明星还在等我回去投
喂。”
一群人了然,要说“嚣张”组合也实在是太嚣张,连带着周台逸都被带坏了。大家带着既欣慰又感动到表情送别钟忱溪,“你们感情真好。”
钟忱溪觉得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可能是“感谢你替我们收了那三个妖孽。”
原本收工是件很快乐的事,然而刚出会议室,迎面就在电梯口碰见了廖齐,看样子是专程等她的,再定睛一看,
钟忱溪:“廖哥你印堂发黑面色带青,是不祥之兆啊。”
廖齐抹了把脸,心累道:“我要是哪天不详了,就是被你们一个两个三个给气的。”
钟忱溪:“?”
她看出对方并不是玩笑话,于是也隐隐觉得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廖齐打个手势,“现在公司楼下全是记者,先从后门走,回家再说。”
钟忱溪:“怎么了?”
正说着,张雅徵的电话打了进来:“钟小溪你还在公司吗记者们的话你听听就好别生气,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唯恐天下不乱……”
她按小了声音,从电话界面退出来,熟门熟路地点进微博热搜,果不其然风平浪静——至少跟她没多大关系,于是她直接搜索自己的名字——公司公关能迅速作出反应压下新闻,但实时讨论肯定压不下去。
这次她看到了结果——
“某z姓女星与记者出入酒店”
“钟忱溪与钱宗媛交往过密”
“钟忱溪出道疑与前天王有关”
“……”
廖齐在一旁阻拦不及,只能心惊胆战地观察着钟忱溪的脸色,并时不时从手机上与公关确认进展。
其实按照公司的宣传计划,对首专的宣传几乎都着重于音乐本身方面,他们和钟忱溪一致打算将钟忱溪的定位规划为专业音乐人,只要对音乐负责就好了,因此早在最开始就否定掉了类似传绯闻抛八卦的热搜宣传。
按照钟忱溪的记忆,她的首专计划非常成功,几乎为她奠定了此后在乐坛的位置——是实力派的、能写会唱的歌手。
但现在发行专辑在即,却出了这么一档子绯闻,虽然从某种方面来说是事实没错,比如“与记者出入酒店”,是她跟她爸爸一起从酒店出来,又比如“与钱宗媛交往过密”,跟自己亲妈,可不得交往过密吗。
可是放在别人眼里却不是这么回事,钟忱溪扫了一眼,说她攀资本、抱大腿的都还能看,更有甚者直指她插足别人家庭。
钟忱溪:“不是,我就跟我亲爹妈一起吃顿饭,怎么就变成插足别人家庭了,合着我妨碍他们过二人世界也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