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突然嘈杂,宁英也被惊动了,与萧霆瑜对了一眼。
秀玉敲门匆匆入内:“小姐,五城兵马司的人来了,说要是搜查嫌犯。”
“五城兵马司?何人领兵?”
“这个……奴婢不认识。”
宁英看了萧霆瑜一眼:“国舅在外遇刺,五城兵马司大肆在京城内搜捕,是何意?”
萧霆瑜摇头:“我不方便在此。”
宁英点头:“你这么出去更不方便。”
萧霆瑜一笑,面墙而立,不晓得哪里藏了个机关,只轻轻一推,一道暗门便在眼前了。
宁英不禁笑起来。
“此处雅阁虽宽敞,但若人多也不方便,于是改了这暗门,若需要,打通便可摆开长席。”萧霆瑜说着人已踏了出去,暗门也随着话音又合上了。
宁英理了理衣裙:“走,出去瞧瞧。”
宁英一出门便瞧见乱哄哄的,五城兵马司一间一间雅阁搜过来。
今日除了宁英,还有两间雅阁有客,皆是京中有才学之人,第一间三位都是太学的学生,下了学便一起来集雅斋,第二间礼部尚书杨勋瓒。
太学生皆是将来辅国佐政的栋梁,虽此刻无权,却也不是五城兵马司可以随意呼呵的。
礼部尚书杨勋瓒,正二品的大员,文竹雅间的门刚开,五城兵马司带兵的是南城卫指挥使容麟即刻退了一步,恭敬一揖。
“臣,见过杨尚书。”
“什么事情这般吵嚷。”
“回杨尚书,奉太后懿旨搜查嫌犯。”
“太后懿旨?”杨勋瓒哼笑,“这可稀奇,抓嫌拿疑乃五城兵马司职责所在,可太后深居宫中不理俗物,怎的喊你们拿贼?若是有人在宫中行窃,也不是你们该管的。”
“是,杨尚书说的是,若是一般贼匪,自不必劳烦太后操劳,只是太后懿旨是那谋害潘国舅的罪大恶极之人。除了五城兵马司,刑部和大理寺也派了人手。还请杨尚书行个方便。”
杨勋瓒听了此话,更是气恼得不住笑起来:“太后贵重,万金之躯,如今还要操劳国事,我朝当真无人了呀!”
杨勋瓒气得不行,甩袖子便走。
那三位太学生就在一旁将杨勋瓒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不由嘀咕起来。杨勋瓒的话可谓明明白白地指了太后的后宫干政、祸乱朝纲。
宁英藏身在门内,听得一清二楚,轻轻勾了勾嘴角,潘国舅身上的箭伤,是宁英给的,可潘太后才是给潘氏一记重创之人。她越焦越燥,越会惹是生非。后宫调动禁军、五城兵马司,太皇太后当年掌政时都未敢这般无视法度,潘氏是活得不耐烦了。
宁英原本还想着潘太后再狂纵,也不至于在京中满朝文武眼皮子底下大闹,总要再激一激方能成事。看来不用梁王动手,明日朝上必定热闹。
杨勋瓒拂袖而去,容麟进前了几步便到了宁英门前。
“臣,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
“免了,方才的话本宫听到了,”宁英问道,“只不过,国舅爷在城外遇袭,你怎么在城里大肆搜捕?”
“公主有所不知,臣亲自勘察过潘国舅遇袭之处,发觉了一些蛛丝马迹,又寻到了山腰处有新的马蹄印,便循着回到了京城。此事,臣不敢擅自做主,便报了上去,这不,前一刻才接了太后懿旨。臣,奉命行事,叨扰了公主金躯,乃臣之罪。”
“容指挥使即是奉命行事,自然不是罪过,只不过,”宁英一笑,低声与容麟说道,“这差事,你办得再好,也得不着半个好字,还得将满朝文武都得罪了,何苦呢?此事再闹下去,恐怕难以收拾,容指挥使是明白人,分寸不必本宫教你吧。”
容麟看了一眼宁英,低头应下:“臣明白。”
“入夜了,晚了夜路不好走,劳烦容指挥使送本宫一程吧。”
“公主请。”
宁英回头看了一眼室内,便领着秀玉走了。顺便也带走了容麟和五城兵马司,萧霆瑜回去该方便些。
宁英的公主府距离集雅斋本就不远,走走便到。一路上宁英只让容麟跟着,也不与他多说话。
容麟在五城兵马司有些年了,一直都办事得力,十分周正,与秦禹交情也好,只不过人情世故寡淡,也不晓得好好打点关系,几次三番得罪权贵,让王治头疼。今次好好观察一番,将来或许用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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