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英微微摇头。
夕华、夕朝便等着宁英发话。
宁英想了想,道:“去临风居吧。”
夕华、夕朝互看一眼,令车夫往临风居去了。
马车驶出去两条街,宁英又改了主意:“还是回府吧。”
“是。”
可不待马车改道,宁英又道:“进宫。”
“是,改道,进宫。”
宁英藏在袖中的双手紧紧握着,莫名有些紧张,生怕被人发觉的紧张。
她还是忍不住,想见他,一刻都等不了,就想见他,即便不说话,只是擦肩而过,即便不能相看一眼,远远瞧见也好。
入宫,总要有个入宫的由头,宁英自然也不是如同潘钰榕一般,就是来逮萧霆瑜的。
萧霆瑜在御前奉驾,要见他,自然是去皇帝陛下的体仁阁。
此事,小皇帝正与太傅议事,外头通传宁英公主驾到,小皇帝顿时一喜,赶紧请宁英入殿。
宁英步体仁阁,萧霆瑜远远便望见了她,身形款款,步履端庄,她越走越近,他越看越欣喜。
当年宁英走到体仁阁殿外稍候,与萧霆瑜相对,萧霆瑜端作一揖:“参见公主殿下,殿下千岁金安。”
“免礼。”
“传宁英公主入殿。”内侍官传诏令,请宁英入内。
宁英一点头,迈出了一步,眼眸轻轻擦过萧霆瑜,千言万语都在相视而笑的那一眼之中。
“叩见陛下。”
“皇姐来了呀。免礼免礼。”
“臣,参见公主。”
“太傅大人。”
“皇姐,你来得可真巧了,朕正与太傅大人商议,该如何安置南山围猎选出的将士。这几日,朕收了好多封折子,向朕要人,”小皇帝随手捡起一摞折子,“这个,兵部的、刑部的,这个五城兵马司的,这个,大理寺的,这个,禁军的,还有,这个,武平侯的,呐,这个,太后居然也来向朕讨人。”
宁英一笑:“我来,便是为了此事。”
“当真?还是皇姐最看得明白。”
太傅冲着宁英微微一点头。
宁英回以微笑,转而向小皇帝问道:“陛下,这些折子可都指名道姓了?”
“哦,这倒也不尽然,大理寺、刑部、五城兵马司都说是缺人手,禁军、兵部和武平侯指了好几个围猎时身手出众的,说是可堪重用,太后是想保举几人入禁军。”
小皇帝重新翻看了这几道折子,仿佛体味出了其他深意,又道:“皇姐以为,这些人另有用意?方才朕与太傅也讨论了,五城兵马司和大理寺出缺是早前便议过的,禁军从南山围猎中挑人也是年年有的事,武平侯和兵部、刑部,甚至太后要人,也都不稀奇啊。这,莫不是,他们所要的人选,才是关键?”
太傅无声一笑,重重点头,颇有些老怀安慰的得意之色。
宁英道:“陛下可否容我过目?”
“皇姐且拿去看。”
“另外,陛下可否将萧霆瑜萧将军召入殿内?”
“传萧霆瑜。”小皇帝二话不说,先将萧霆瑜召了进来。
“臣参见陛下,宁英公主,太傅大人。”
“免礼。”
宁英抬眼看了看萧霆瑜,为了见他,她竟还是自己跑进宫里来了。心里明明欢喜,又要压制着,叫人察觉不出来,不仅不能让小皇帝和太傅发觉,更不能让萧霆瑜发觉,否则她这公主的架子怕是端不住了。
“皇姐,可看出什么来了?”
宁英笑答:“这个问题,须得靠萧将军解答。”
萧霆瑜一揖:“臣,知无不言。”
“南山围猎,萧将军是亲历者,青红二旗,青绫旗乃受你军令而动,红凤旗乃你敌手,数次交战,对于这些人,殿中没人比你更熟悉。不知萧将军,心目中可否有中意之人?”
萧霆瑜抬头,深深看着宁英,嘴角微微扬起,问道:“不知公主所言,中意之人,何解?”
宁英被萧霆瑜这一问,问得愣了愣,被他这一眼,看得心头一跳,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说道:“便是令萧将军印象最深刻的人。”
萧霆瑜故作恍然大悟一般地点了点头,回道:“禀陛下、公主、太傅大人,能与御前比试,参加南山围猎,这些人毋庸置疑都是万里挑一的人才。”
萧霆瑜这话便是插科打诨,连本朝插科打诨的祖师爷太傅大人都要看不过眼了,打断了萧霆瑜的话,道:“不若老臣说几个名字,请萧将军参详一二?”
姜还是老的辣,萧霆瑜与太傅对视了一眼,这个套他是躲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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