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英抬头看向萧霆瑜,他太明白了,她要再多做隐瞒不仅多此一举,而且全无好处,便道:“倘若秦禹不在……”
“我自有办法……”
宁英愣了愣,萧霆瑜却笑了:“我之前说萧家誓死效忠并不是空话,再者,我回来也有一些时日了,总不能一点部署都没有。”
宁英忽而一笑,是了,萧霆瑜可不如看上去这般放荡不羁、没心没肺,只不过他做到了什么程度却是宁英都尚未摸清楚的,她只知道萧霆瑜安插了几个心腹进入禁军和五城兵马司之中,这都是寻常,新官上任谁都不能做个光杆司令。
说话间萧霆瑜已准备再次离去,半回身又说了句:“午时之前,我一定回来。”
宁英笑着点头,明知他不用多这么一句话,却似乎有某一种能让她安定的力量,“腰牌。”宁英将公主府的腰牌抛给萧霆瑜以防不时之需。
萧霆瑜点点头转身就走。
宁英望着门口愣了半刻,忽然不自觉地叹了口气。
***
萧霆瑜快马冲下山前往华云镇找秦禹,果然秦禹今日一早被一纸文书紧急调往邻镇,疫情已蔓延开来了,朝中也征调了各处守备扩大封锁,已是风声鹤唳的情势。
萧霆瑜掉头去到华云镇上最大的客栈,他的侍从齐放在那里已经等了多日,正闲的在后院拔野草。
“少爷?!”
萧霆瑜是翻墙进去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翻墙,华云镇里乱做一团,他正大光明走大门也没人会注意,大约是被简容带跑偏了,翻墙更直接。
“齐放,叫你安排的人呢?”
“回少爷,早就安排妥当了,你前脚来一进华云寺,我就带着人车着从宫里出来的药材来了华云镇,在客栈边上李子巷寻了间房子都住着呢。”齐放向萧霆瑜仔细说道,“华云镇周围都摸过了,所有通路都有斥候盯着,另外上华云寺能通人的的小道上也有人守着。”
齐放一直不明白为何那日夜里萧霆瑜从大殿里一步踏出来,就让他将昔日军中一直跟随他的一支精锐部队带出来半数之多,连斥候都一个不落地往这小小的华云镇塞。这些个兄弟可都是战场上、死人堆里、阎王殿前跟着萧霆瑜出生入死的好汉子,京城能有多大的事情需得他们都出动?
“那今日上山的都是些什么人?”
齐放一脸迷茫,显然是一无所知,“大道上都是五城兵马司的人,咱们的斥候不敢靠太近,早上确实有几人上山,走的大道上华云寺,一般都是往寺里运送药材和食物的,所以我们的人并未觉得有异。”
萧霆瑜料想也是这么回事,皱了眉头微微一叹,向齐放吩咐道:“让斥候日落后去华云寺向我汇报,华云镇上的人分三个身手好的我带走,其他的都散出去寻卓敏下落,生要见人。你即刻潜回京,奉我调令,悄悄抽一队信得过的人上华云寺,另外给太傅送信,说宁英公主有危险,请太傅无论如何设法将秦禹调回来主持大局。”
“有人要刺杀公主?”齐放脸色数变,见萧霆瑜来便心知有事发生,要搜寻卓敏还生要见人,那死……又听萧霆瑜说公主有危险更是一惊,想不明白这疫症蔓延的情况下,刺杀公主又是哪一出?
萧霆瑜抬手敲了敲齐放脑门:“废话多,快去。”
“哎不对啊少爷,华云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华云山说高不高、说矮不矮,就咱们这点人,怎么找这位卓敏姑娘啊?”
萧霆瑜抬手在齐放脑门上一弹:“没带脑子哪吧?通往华云寺上山的大路就一条,另外两条猎户喜走的山路被五城兵马司守着,咱们的斥候都伏在里华云寺不远的山腰上,若有人离寺下山,能一点动静没有?”
“哦,所以人还在山上。”
“不仅在山上,而且应该在距离华云寺不太远的山头上。”
齐放跟着萧霆瑜多年,见多他似能掐会算一般的神鬼莫测,但还是好奇要问一句:“少爷,你这该不是昨儿夜里观星所得的天机吧?”
萧霆瑜哼笑一声:“没长进。华云寺后山是陡峭山崖,我爬过一次都嫌累得慌,最后能落脚的地方就是华云寺后山的山头……”
“少爷,你做什么去爬后山那陡壁?什么时候的事情啊?我怎么不知道?”
“问题真多。”萧霆瑜不跟齐放解释太多,继续说道,“那山头光秃秃的,不好藏人,不过再往山上走一段就是密林,人迹罕至、杂草丛生。卓敏平时半步不离宁英,不可能走远,往那处去寻定有所获。”
“得了,那我这就带人去,可少爷,寻个人至于把人都给我吗?多留些人手给你吧。”
萧霆瑜轻轻抬起一脚踹在齐放肚子上,齐放被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吓了一跳,顺势往后退了一步:“哎哟少爷,可疼呢。”
“卓敏功夫可比你强多了,这会儿都不见人,八成是出事了,你不多带点人,妥妥被人人山沟里去。还跟我废话。”
“是是,这就去!带足了人手去!一定给少爷把人活着带回来!”齐放一边说一边往外头跑。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