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有所不知,自老爷失踪之后,民妇便一路被人追杀,几经生死方走到了着天子脚下,可京城乃是天子居所,我这等流民连进城都难,何况还有人四处搜捕民妇,民妇实在是走投无路了!前两日,得知孝柔公主驾临华云寺,这才寻来。”
“那你既然寻到了孝柔公主,为何还在寺内?”
“民妇虽是见着了孝柔公主,可……”
林氏刚想回答,又听宁英说道:“若孝柔公主也跟本宫一样,说了一样的话,那就更不该来此跪求于本宫。你走吧。”
孝柔是个优柔寡断的性子,最怕的就是蹚浑水,更何况是天下最大的这潭深不见底的浑水。她就算心底一万个想带着林氏去太后面前邀功,也担心这事儿若有个万一,正面与梁王为,,更是得不偿失,她不为自己想想,也要为驸马方佑祺再好好想想。
孝柔向来不敢轻易插手朝中之事,如今河南大灾,林氏绝对是个烫手山芋,孝柔怎么敢接,必然是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即便林氏手中当真握有真凭实据,孝柔也不敢带着林氏去找太后邀功,风险太大。
“求公主救救杜府上下数百口性命!”
宁英不再与林氏多话,林氏不走,她走便是了。
明明是来寻这个林氏的,但宁英见到了,却似乎不愿搭救,这是何意?夕朝虽然尚未想明白,却不是个多话的,紧随宁英离开。
离开大雄宝殿,夕朝跟着宁英径直往华云寺后门走,眼看着就要离开,夕朝见四下无人,忍不住问道:“小姐就这么走了?”
“你心细,瞧着这林氏如何?”
“林氏年约四十,面容姣好、手指干净,应当是衣食无忧,外衣是寻常人家的粗布衣,倒也是整洁,想来是极重外表的。我瞧不出她有何不妥。小姐认为她不是真正的林氏?”
宁英摇头:“她九成就是林氏了,就算不是也绝对是于杜文昌有关系的人,但她是不是真正的林氏并不重要。我要见的是她背后的那个人。重要的,是她背后之人。”
“小姐何以断定这妇人背后必然有人指使?……”
宁英低眉,想了想,直觉?不,还有其他的,她慢慢说道:“梁王眼线密布,从得知杜文昌失踪开始便收押了杜府上下,连带其亲族、好友,若没有其他人的帮助,林氏根本不可能逃脱。退一步说,这妇人倘若不是林氏,那更说明了有人驱使。我要见她身后的人。”
“请小姐吩咐。”
宁英道:“时辰不早了,梁王的人马上就会来。这幕后之人,心思细腻又极为用心,若是带回去问话,也未必会有收获,不如将他们逼到穷途末路。在此处多有不便,更不宜与梁王的人正面交锋,必须离开。你留下两人监视这个林氏即可我在此地多有不便,一会儿就走。且看梁王人马来了之后,林氏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会如何应对。”
夕朝点头,应道:“明白了。请小姐先回山庄,我会派人看住林氏,必要时施与援手。”
宁英想了想,道:“你给林氏传个话,就说可往红柳山庄求助。另外留下两个人,只监视,不作为,即便人叫梁王带走了,回来报信即可,切不可暴露。”
以宁英的实力并不能与梁王抗衡,她也不想破坏多年的部署,为了一个林氏坏了整盘棋。
“是。”
林氏能跋山涉水,突破梁王重重关卡和搜捕,一路北上来到京城,岂会这般容易就被梁王拿下。
宁英表面远离朝堂,但天阙卫在手,梁王和潘氏都不能将她当做一个闲人。上次差点让人跟到了红柳山庄,看来有人嫌她碍事,要安耐不住了。
萧霆瑜空跑了一趟宁英的公主府,底下人都不晓得宁英去了哪里,萧霆瑜去了临风居,并没寻到人,只好折返回宫。
申时,小皇帝召集了好些人在宫内蹴鞠,玩的不亦乐乎。正在兴头上,有个侍卫装扮的人忽然冒着惹恼小皇帝的风险附在小皇帝耳边说了两句悄悄话。
小皇帝点点头,不再继续玩耍,而是坐到廊檐下,将萧霆瑜招了过来,叫身边人全部退开。
萧霆瑜瞧着那侍卫匆匆而来、匆匆而去,穿着是普通侍卫的服装的,但脸却是萧霆瑜这个御前都指挥使不认得的。
“萧卿,朕方才收到消息,秦良仪抽调了一支禁军出城了,说是昆亮混迹在流民中,已找到其踪迹,出城围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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