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们该怎么办呀?”少女战战兢兢地道,“已经没有多余的窗帘了啊!”
“重点是这个吗!?”绿谷焦急地说,“总之,先把他从上面弄下来吧……轰君,你来帮一下我。”
“好。”
轰焦冻应了一声。于是,二人合力从最近的一间教室里搬来了桌椅将这位年轻男人的尸体给弄了下来。
这期间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冷静连他们自己后来回想起来都觉得害怕。
少女毕竟是女孩子,对于死人啊尸体什么的不擅长应对,她只是在轰和绿谷捣鼓的时候远远地躲在鞋柜后小心谨慎地打量着他们。
最终,绿谷和轰将从麻绳上解救下来的男人平放在地面,两人对视一眼,小心翼翼地凑上去查看。
“这个人似乎只是休克过去了……”
“……嗯。”
“怎么办?要不要进行人工呼吸?”
“……不知道。”
“你说这里附近会有医务室或者医院吗?”
“……不清楚。”
“我们该怎么办呀?轰君。”
“……不晓得。”
二人之前都从未遇到过这种棘手的情况,一时间都拿不定主意。再加上他俩又怕随意乱动会对这人造成二次伤害,所以只好以一种双膝跪地的乖宝宝姿势愣愣坐在原地,不知所措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着,终于是坐不住的绿谷开始动手在地上那人的身上动手动脚起来,他想要看看对方的身上有没有可以证明身份或是某些可以利用上的信息,运气好的话,也有可能找到某些人会随身携带的“救心丸”一类的药品。(轰: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
绿谷搜查完了男人的上衣口袋,除了翻出一只被咬过一口的绿色蘑菇和一些酒心巧克力的糖纸外别无所获。他迷惑地眨了眨眼睛,正欲再翻对方的西裤上的口袋,怎料,就在这时,原本还紧闭双眼的男人猛地抬起了眼皮。
——男人抬起眼皮之下的眼眶里根本就没有眼黑,整个眶里全是一片瘆人的惨白,再配上一张面无血色的脸,画面如此惊悚,让人看了简直能够在七八月份的大白天惊出一身冷汗。
“诈尸啊!!——”
绿谷一瞬间脸都绿了,他被吓得一个激灵,也顾不上其、直接一伸手死死抱住了身旁的轰,少女自然也看到了这样骇人诡异的一幕,如同被踩到尾巴的小狗那样怪叫一声,忙用两根蓬松的马尾辫遮住了整张脸,飞快地躲在了鞋柜背后。
“冷静,冷静。”
“你自己刚刚不是说他只是休克吗?”
轰给猫咪顺毛一样,安慰性质地抬手摸了摸绿谷那一头跟通了电一样像是要炸起来的头发。他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地上“挺尸”的那位不知名先生,发现那家伙的眼睛此时已经恢复了人样。
“……嗯?我这是到了天堂吗?”
只见地上平躺的男子将眼黑慢腾腾地地从最顶端翻了下来,眼珠子重新归位以后,又迷惑地眨了眨,随即才咕噜咕噜地乱转起来。
在滴溜了几圈、看清周围场景以及一旁惊魂未定状绿谷与摆着张扑克脸的轰后,年轻男人那看起来非常漂亮的深褐色眸子立刻切换成了死鱼眼。
他一脸不屑地道:
“嘁,又没死成啊。”
轰:“……”
绿谷:“……”
少女:“……”
后来,三人得知,这位身着古怪风衣、举止怪异的年轻男子名叫太宰治,他也跟他们一样,是失去了部分的记忆从某间教室里醒过来的。
大概十分钟前,苏醒过来的太宰在看到黑白熊的电视广播后便开始四处摸索、并企图寻找对方口中所提到的“生物实验室”,找着找着就恰好来到了这里。
顺带一提,太宰却是是个古怪的人,这不仅仅是因为他的脸上总是带着奇怪的笑容,更是因为他坦白说自己是个“狂热的自杀爱好者”。——他告诉轰他们:之前在翻找鞋柜的时候恰好发现了教学楼的地图和一小段“看起来十分不错的”、“简直像是为自杀量身定做”的麻绳。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于是,获得这些后心花怒放的太宰治,迅速寻找了一个“非常适合自缢的极佳场所”以及“不知从何而来的”、“总之像命中注定一般出现的云梯”,便欣然开始了他的自杀计划。
“虽说最后让你们两个小鬼给搅黄了,但是……”太宰摊了摊手,作出很遗憾的样子,“但是……”
“但是——也正因为这样,在下才有幸邂逅到您这样一位可爱而又纯洁如雪莲花般令人怜惜的女孩儿!!!”他突然双手合十、激动万分地说道,音量抬高了七八个度,语气变得十分明朗。下一秒,太宰治直接绕过轰与绿谷,以两人无法捕捉到的速度瞬移到了鞋柜旁一直专注偷瞄的少女身旁。
轰和绿谷完全懵了,不知道这个奇怪的大人又要整出什么幺蛾子,他们将脑袋齐刷刷地转向仿佛开了瞬移一样移动到少女身边的太宰。
“???”少女面对突如其来的状况,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也不知道是被太宰的气势所压迫还是什么,她僵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在轰和绿谷看神经病一样的眼神里,太宰以夸张之姿单膝跪地。只见他轻轻地拉过对方一只白皙玉手,底下头认真地在手背上落下温柔的一吻。
“不知道这位美丽的女孩儿,是否愿意和我一起殉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