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儿缩在八王爷怀里,想了一会儿,摇摇头。
她的心瞬间就像被红缨□□了个窟窿,仅存的一点热气都顺着窟窿流光了,光着脚下了地,颤悠着伸出手要安抚冬儿。
在八王爷怀里的冬儿明显有一瞬间的迟疑,而后才向孟怀恩伸出了手。
八王爷脸色更冷,一下拍开孟怀恩的手,抱着冬儿退到了后面的小床上。
孟怀恩自知理亏,缩回床上躺着,心里头的冷好半天才捂了过来。
厢房里没人说话,只能听见“哗剥”的蜡烛声,她就着昏黄的烛光又把八王爷打量了一遍。只见他光着脚穿着白色中衣抱着冬儿坐在小床上,眼睛闭着仿佛困极,有几缕头发散在耳旁,在脸上留下了一大片阴影,此刻的慵懒随意就像是普通富贵人家的公子无奈的哄着自己的幼子一样。
而这幅画面,仿佛在她脑海中出现过很多次,这么一想,孟怀恩猛觉得吃了一惊,思绪也顿时有些凝滞。是的,她无数次肖想过苏文晟是冬儿的爹,而他对着冬儿的面容一定比此时的八王爷更加慈爱和温柔。
但苏文晟是冬儿的爹吗?明明记得那晚上,她乘着酒意攀上了他的胳膊,闻见了他清浅的呼吸,差一点就要亲上了那张她已经肖想多时的薄唇的时候……不知道谁扔来一颗石子,苏文晟猛然间清醒过来,一把推开她拂袖而去。
彼时她一身男装,是人尽皆知的将军府公子。
那夜后她再没见过苏文晟,也没机会再去问他,和她翻云覆雨搅乱一池春水的白衣公子到底是去而复返的他还是另有他人?如果是他又为何会娶了公主?每每想到这儿又是一阵气血翻涌,自己酒品还可以,怎地那天晚上怎么就跟中了邪似的如此把持不住呢?
她想得太过专注,以至于八王爷说了两句话都没听清楚就“嗯”了一声。
八王爷的第一句话是“看够了吗?”
第二句话是“是不是被本王帅晕了?”
闻言八王爷的脸色突然有些不自在,不打算和她再说下去,轻轻放下已经熟睡的冬儿,准备回房间补眠。
刚一站起来就觉得衣带一紧,原是冬儿的小手缠了衣带好几圈,孟怀恩好整以暇的看着他跟做贼似的轻掰冬儿的手指。他一动,冬儿的眉头一皱嘴一瘪,仿佛马上就要醒过来,他试了好几次都没能成功将自己的衣带从冬儿手里解救出来,干脆就蜷着腿挨着冬儿在小床上躺下了。
小床是特地为冬儿准备的,冬儿躺着倒是绰绰有余,可身量高挑的八王爷在上面躺着着实有些难过。看他一双长腿不停的换姿势,好似怎么蜷都不舒服,孟怀恩下了床走到他跟前。
八王爷听见动静一回头和她对视一眼,然后脸腾一下就红了,在昏黄的烛光下都能明显的看到他的脸泛出血一样的色泽,“哪个……你不要肖想本王,我是不会和你上床的!”
孟怀恩心里的小鼓被他这句话成功擂响,顿时也觉得面热心跳,屏了好半天气才低声说道:“我只是想和你换换。”
“……”八王爷大囧,扯过被子盖住头装睡不再作声。
孟怀恩无奈,只得灭了灯,继续心安理得的回到大床上睡觉。
月华透过半开的窗户钻进房间来,让孟怀恩软薄裘衣包裹的身形一览无余,静谧美好又充满诱惑曲线……
夜里没有睡好,孟怀恩睡到巳时才醒过来。窗外已经透着青白的天光,冬儿还在她身侧安睡,她仔细地翻开了冬儿的袖口,见到大片淤青,心里涌起一阵自责和心疼。
突然想起昨夜八王爷和冬儿一起睡的,她赶紧扭头看向冬儿的小床,人已经不知所踪,想来是小床睡不安稳早早就走了。
梳洗收拾妥当后,孟怀恩带着冬儿到膳房寻些吃食,路上遇到了满身大汗的韩风,刚想出声打个招呼,就见韩风跟踩着风火轮一样遁了。又走了两步,遇到丧眉搭眼仍旧吊着胳膊的莫月白,他也没好气的剜了她两眼遁了。等到了膳房的时候,石头面前乐呵呵的放了七八个白面包子,坐在八王爷身边吃得开心。
冬儿一见八王爷就乐颠颠跑过去坐到他身边,和八王爷分食了一块儿酱豆腐。孟怀恩皱着眉头喝粥,她素来不喜欢这些味道浓冽古怪的东西,没想到冬儿居然喜欢。
石头开心的递了一个白面包子给冬儿,“就你石头叔有早饭吃,韩风和莫月白两个小子都不是王爷对手。”
莫月白不是昨日才受伤了吗?孟怀恩突然有些同情他了。斜眼睨了睨堂而皇之占莫月白便宜的八王爷,只见他前领后背都氲出水纹来,想来是便宜占得有些狠了。只是这心安理得用早膳的八王爷不知道是哪里有些不对劲,对着她的眼神有些游移眼圈也有些黑。
孟怀恩还没啃完一个包子,就见莫叔拿了一个匣子进来,说是左丞相苏文晟送来一幅画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