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我那个你？孟怀恩觉得自己舌头都要咬断了，不是想说冬儿的事吗？这是怎么了？

“你到底想说什么？”八王爷语气似乎冷淡得有些刻意，神情也是漫不经心。

孟怀恩压下了脑海里的桃色画面，很快就收敛心思，“从前冬儿认您做爹是被逼的，从今儿开始，冬儿会真心实意认您做爹。您也知道汴京有人想要我的命，还望八王爷慈悲能护冬儿安全。”说罢她在地上给他磕了个头，相处这些日子她有些模模糊糊的感觉，就是虽然他表面肆意纨绔，但还是算是重情义之人，应该不会拒绝她。

见她趴在地上，纤细的腰肢不盈一握，八王爷的眼神陡然间就升起怒气，“你想做什么？一介女流之辈，不管你想做什么本王都劝你趁早放弃这个打算。”

孟怀恩在心里暗叹，这八王爷的直觉倒是让人佩服，从见第一面起就知道她别有用心。她坦然说道：“现在已经不是放弃不放弃的事了，我想把有些事情查清楚，更想活命，总不能一辈子躲在八王府不出去吧。冬儿安全了，我自然能放开手脚去做，就算最后逃不出个死字，也没什么遗憾了。”

八王爷看着她半天没说话，许是在军营里待久了，竟然从她柔柔弱弱的身上看到了征战沙场的杀伐之气。

眼前突然就映出那个紫衣少年的影子，他在桌上以笛为剑，跳起了剑舞。玉带窄腰、宽袍大袖，带着隐匿初开的妖娆，又隐约有些金戈铁马的征戮之气。时隔多年，长相已经记不清了，但那通身的气势却让他许久都难以忘却。

这么个小女子，在他身边待久了竟然也有这样的胆色和气魄。

八王爷看着她的目光中怒意稍退，取而代之的是隐晦不明的神情。他沉溺在回忆里，手不知不觉就抚到孟怀恩的脸上，只觉得触手一片温热滑腻……

孟怀恩身体僵了僵，并没有拍开他的手。

“冬儿是孟小将军的血脉，本王自是要照拂的。”

那只位置不对的手的主人随即轻飘飘的一句话，把她吓得差点灵魂出窍。她是孟怀君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吗？刺杀她的人知道了，八王爷也知道了。

紧接着又听他说道：“你既是将军遗孀，那本王也是要照拂的。”

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孟怀恩一晚上被雷击两次，已经没有办法正常思考了。

孟小将军就是她本人，她一女的哪来的遗孀？军队里除了她连个女的都没有……不对，还有一个，就是她的贴身侍女孟小六，莫不是八王爷派人查她错把她当做小六了？这么一想全都对上了。

想通关节的孟怀恩赶紧认了下来，毕竟八王爷说要照拂她来着。只是实在好奇仍不住就问道：“王爷您和将军很熟？”

那岂是一个熟能讲清楚的？孟小将军压根就不认识他。

最后一次在温泉别院见到的时候，孟小将军偷摸问商瑜穿得跟孔雀似的那人是谁，她还自以为问得小声，结果在场的公子都轻笑起来，搞得他堂堂王爷很是丢脸。后来两人坐一块儿喝酒的时候，她又问了他一遍，让他一度怀疑自己长得非常平凡……

八王爷认真思索了片刻道：“君子之交，他很欣赏本王！”

孟怀恩在心里噗呲就乐开了，您骗鬼呢？还好本尊在这，说个谎都不忘给自己贴金。心里这样想着说出口了话却成了：“既然如此，怀恩就先替冬儿谢过王爷。”

二人在这虚情假意的糊弄了半天，各自回屋睡觉。

……

第二日是初一，她趁八王爷上朝一大早就溜出王府，在百花巷安宅等着李英年。他是宫里的老人了，又是总管太监，想必裴皇后的事情应该清楚一二。

等到午后才见了李英年满头大汗的过来，他每月初一十五出宫采办，把差事办妥了才有时间来祭拜老友。听孟怀恩问起裴皇后后说起了一段皇室秘辛。

皇帝大婚后不到两个月，就封了裴皇后身边的一个小宫女为才人，没想到皇帝对这个小才人上了心，没多久就身怀有孕诞下大皇子。只是这个小才人深居简出，出殿必是面纱拂面。

裴皇后几年没有生育，就把大皇子抱在自己跟前养着，谁知道皇子体弱，一年四季都咳个不停，吃了无数的药都不见效。

一日他路过尚书房，看见所有随侍的小黄门都被打发得远远了，心里觉得奇怪就听了个墙角。看见小才人跪在地上跟皇帝哭诉说皇后要害大皇子，每日在皇子饮食里放大量滋补的药材，小孩体热，被这些猛药喂着不多久就开始咳血。

小才人哭得太伤心掉了面纱，他看见一张和裴皇后几乎一模一样的脸来。

帝后大婚之时他记得皇后身量娇小，面容温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皇后脸还是那张脸，只是眼神多了些戾气，身材也略微高大了一些，倒是小才人更像当初的皇后。

这么一回忆，他就怀疑皇帝大婚之时的裴皇后和现在冷宫里的裴皇后不是同一人，小才人才是大婚时的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