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恩听见声音,费劲的将眼皮掀了个小缝,看见是他才长长吐了口气,“李公公,你吓死我了。”
“胆子这么小还找王仁贵?”李英年的声音阴恻恻的,听不出情绪,他慢悠悠的点亮了一盏油灯。
孟怀恩又打量了一下堂屋的布置,座椅板凳虽然有些掉漆,但是没有使用过的痕迹,桌上的紫玉茶壶有些灰尘,但一看就是宫里的好东西,宅子不大却布局精致,隐隐有些宫里的做派。
李英年也随着她的目光打量宅子,“五年前,仁贵自杀了,都说他是开罪了太皇太后畏罪自杀。可是我不信,他那么想出宫的人怎么会自杀?再熬上两年就可以放出宫了。我在他的遗物里找到这个宅子的地契,你看看这个宅子,什么都置办齐全了,他怎么舍得死呢……”
他的声音悲恸,不一时都说不出话来,哪里还有大内总管的凌冽气势,看起来就是一个孤单的老人。
孟怀恩的手不自觉的就搭在他的肩膀上。
李英年似乎感觉到她的安抚,抬起头来冲着她说道:“这个宅子我找人查了查,原来是裴相的宅子。先帝病重之际,裴相和他多有接触,送他宅子也不奇怪。”
“先帝病重之时,王仁贵可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孟怀恩小心翼翼的问道。
“奇怪的事?”李英年想了想说道:“是有一件事,他是先帝身边最亲近的内官,按理说先帝病重他应该伺候在侧,却不知为何离京半月回了老家。我和他都是孤儿,哪里有什么老家?”
王仁贵拿着先帝的圣旨到西京军传旨,阻止西京军出兵援助孟家军,这么重大的军情对外却称回老家?
孟怀恩疑窦丛生,顿时给李英年抱拳行礼:“王公公对怀恩曾经有恩,这次回京本来打算报恩一二,没想到他已经故去,死得不明不白,怀恩一定会追查下去,还望李公公协助一二。”
“那是自然!你以后有事找我就来这里,我每逢初一十五都会来祭拜一二。”
闻言孟怀恩蓦地从椅子上弹起来,回头一看,果然是王公公的漆黑的牌位,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幽光,李英年抱起牌位,细致的摩挲着,嘴角泛起了一抹怀念的微笑。
孟怀恩只觉得脊背发凉,脚下抹油般逃出了宅子……
屋顶上的二人在月光下静寂无声的蹲着。
韩风挑着眉头的看着八王爷,这是您老人家说的捉奸?
八王爷眯着眼看着孟怀恩遁去的方向:“这丫头一定有问题!给你三天的时间,我要看到她的祖宗八代!”
韩风挑起的眉头瞬间就耷拉下来。
……
孟怀恩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袋里全是晚上和李英年的对话。她对裴相裴元明并不熟悉,不过裴家有一人还是认识的——裴相的长子裴承业,原本是国子监的同窗,在孟家军出征前出了事,裴府对外只说是暴毙,不过坊间都传说是死在了暮楚楼。
自从裴承业死后裴家如有神助,先是裴元明三品侯爷封相,后是裴家嫡女入宫封后,一跃成为汴京新贵。
孟家向来跟裴家井水不犯河水,现在并不能确定王仁贵假传圣旨之事跟裴元明有没有关系。
在国子监的时候,商瑜一直想娶裴家的三小姐、当今皇上的废后裴梓妍,不知他对裴家了解多少,看来还得找商瑜问问……
心有灵犀的好兄弟商瑜,第二天午后就递来拜帖,要拜见小王爷冬儿。
八王爷“啪”的一声把拜帖扔在桌子上,自言自语道“大胆!现在竟敢明目张胆的来了!”
商瑜笑嘻嘻的跟八王爷见礼,委婉的说想邀请冬儿和孟怀恩一起去汴京最有名的花鸟鱼市场荷花池逛逛。
冬儿和孟怀恩两眼放光,欣喜非常,见到二人的样子,八王爷有些愣神,是以商瑜连着喊了两声“八王爷”才回过神。
“冬儿……去那鱼龙混杂的地方,本王不放心!”八王爷转身摆弄着一盘盆景。
“八王爹,冬儿真的很想去~”冬儿抱着八王爷的胳膊一个劲的摇着。
“既然冬儿这么想去,那八王爹就陪你一起去。韩风——”
“王爷,韩风昨晚上就出门办事了!”暗卫长石头从房梁下飞身下来,落地无声。厅的四人都吓得后退一步,八王爷没答话,只是眼睛悄悄的睨了睨石头的麒麟臂。
小剧场:这几日留香苑的饭菜甚是精致:
蒜蓉开边虾……
清蒸河蟹……
一日晚间,八王爷愉快的发现,床上放了一叠五颜六色的崭新的肚兜,飞禽走兽,应有尽有。留香苑的众人都非常开心,除了子轩大厨哭晕在厨房,谁能告诉他八王爷画的这道菜怎么做?只见画上一名女子穿着肚兜风情万种的侧卧着,肚兜上还有一锭闪着光的金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