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翰飞挥了下手，拉着沈觎准备走。突然感觉沈觎停下来，好像想起来什么。沈觎一回头，对正在揉手腕的景靖笑了一下。

“景总，你可以带上次在BVLGARI选香水的那个人。”

景靖抬眼刚好对上沈觎的视线，想起那天发生的事，身体一僵。

“你……”

“回公司吧！”

沈觎拽着疑惑不解的方翰飞离开，趁他不注意回头，对景靖眨了下眼。等两人离开后，景靖收到了沈觎的微信。

“那天的事情我看到了，但不会告诉方翰飞，放心吧。”

“谢谢。”

松下一口气，景靖猛地靠向椅背，坐着转了一圈，又拿起手机，点开备注为“大乌贼”的聊天页面。

“周四晚上有时间吗？请你喝酒。”

不到一分钟，手机收到一条消息。

“有，几点？”

时间都不知道就说有空，虚伪。

景靖没有回复，把手机放在桌子上，双手捂住脸。指缝漏出一声轻笑。

其实周四晚上的五人聚餐很简单，目的一个是为了正式公开方翰飞和沈觎的关系，还有一个就是互相介绍认识。

平时最喜欢聚在一起热闹的景靖一反往常，坐在那里偶尔才接一两句话。趁方翰飞和季静、齐正聊天时，凑上前小声问。

“怎么了？那个男人呢？”

“没叫他。”

“你是不是……”

“我不知道”

景靖把杯中残酒一口闷了，起身拿红酒瓶，被沈觎默默拦下。他瞥了眼其他三人没有注意到这边的异常，又坐了回去。

“沈觎，你是怎么知道自己是gay的？”

“因为我一直都对女生没有任何关于‘性’的感觉啊……”沈觎低头小声说，“不是没有尝试过，但就是……没感觉。”

“你尝试过？”景靖又偷偷看了眼方翰飞，语气中尽是惊异。

“上初中那会儿，下课休息时一群男生围在一起偷偷看那种片子，我缩在最边上看了一会儿，觉得太无聊了就回自己的位置了。”

“之后呢？”

“之后？之后那些男生就被突然出现的班主任抓到了，每人一篇一千字检讨。”

“哈哈哈哈哈哈哈……”意外的结局反而缓解了景靖的情绪，好像那些烦心事都散开了。

“也有女生塞情书，我却一点都没有动心，那时候我就开始怀疑自己的性取向了。说实话，一瞬间我也不是太能接受，甚至以为是我父母失败的婚姻导致我对异性和婚姻的逃避。后来查了很多文章和相关资料，才能彻底正视自己的特别。其实，还挺好的。”

沈觎笑了下，看向正在聊天的方翰飞。好似有心灵感应，方翰飞也瞥了眼沈觎，冲他挑了下眉。

“所以，四处留情的景总，你是被一个男人缠上了吗？”

“不是。我和他……算了有点复杂，不过我应该快想明白了，等结束了再告诉你们。”景靖又一口闷完刚才趁沈觎说话时偷偷倒的红酒，提起外套站起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欠你们一顿饭，下次补上！”

“什么情况？”

刚准备听季静讲沈觎做过的一些蠢事，方翰飞转头看到景靖离开的背影，一头雾水。沈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摇摇头，虽然大致猜到景靖要去找谁，但他并不打算说。他移动位置，贴着方翰飞坐下，发现季静在说自己小时候的事情，赶紧试图挽回。

“季静，你小心点！齐正可是坐在这儿呢！”

“没事，她什么样子我都知道了，还有什么料被爆出来我也不惊讶。”齐正笑道。

“不能这样，齐正！你变了！你再也不是我的好‘战友’了！”

景靖向餐厅门口走，低头发着消息，突然被后面伸出的一只手拽住了胳膊。他猛地挣脱开，回头一看，愣住几秒。

“你怎么在这里？”

“陪人吃饭，你又怎么在这里？”

“和你一样。”

“既然有饭局还要约我喝酒？”

“你不也是？要陪人还要陪我喝酒？”

“结束了，走吧，接下来我是你一个人的，想让我陪什么都可以。”

“什么都可以？”

景靖斜眼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高出半头的男人，见他点头，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也点了点头。“那就……先陪酒，再陪床吧。”

“毕竟一个晚上，不能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