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沈觎感觉眼睛有些不舒服，趁方翰飞走在前面看不到，偷偷用手揉了两下，又蹭掉脸颊上刚刚滑下来的泪。

都要结束了，他的工作，他的感情，他的第一份爱。

两人各怀一份心思，全程保持沉默，气氛也逐渐凝重。

到达露台后，仍是空无一人。

沈觎一下子就明白今天晚上方翰飞把整个Plaire都包下来了，他吸了下鼻子，暗骂：真是有钱没地方用，与其搞这么多花样就是为了辞退他，还不如当作遣送费打到他的卡上。沈觎四处张望，忽然看到了那只玩具熊。他没关心方翰飞正在做什么，径直向玩具熊走去，拿起那只小熊，仔细观察了一番，确认是那只熊，开始思考：难道方翰飞知道这只熊是自己送的了吗？他……不可能知道，那天悄悄去总裁办公室送生日礼物的人那么多，而且自己送的时候没有留任何字条，绝对不可能暴露。

那这只玩具熊怎么会在这里？沈觎举起小熊，准备委婉地问方翰飞，却在转过身后的一瞬间失了神。他看到了满地的烛光和一束薰衣草配上白色的满天星，还看到了握着那束花的男人，那么熟悉的脸庞，此刻却有些陌生。

事情发展不应该是这样的。小熊被缓缓放下来，抱在胸口。沈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愣愣地站在原地，见方翰飞一步一步向自己靠近，定在面前。烛光摇曳下，他听见方翰飞说：

“薰衣草，满天星。沈觎，你在等谁？”

心跳停了一拍，沈觎藏在最深处的秘密被他在乎的人公开了。

眼眶一热，沈觎转过身背对着方翰飞，埋下头，闭紧双眼，用手指擦掉不断往下滴的眼泪。忽然后背一片温暖，那束花出现在眼下。方翰飞用空着的那只手把沈觎的脸侧过来，替他擦干眼泪。

“别哭，沈觎，听我说。”

沈觎忍着哭声，有些抽噎，。

方翰飞叹了口气，手臂紧了一下。

“沈觎，我知道你喜欢我，这并没有什么，你不用感到羞耻或者抱歉，更不用担心我会厌恶你，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喜欢你。”

“我……”

沈觎想转身解释，忽然眼前的阴影逐渐变深，他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眼尾处感到了两瓣柔软。他缓缓睁开眼睛，注视面前的男人，方翰飞的眼睛里充满自信和坚定，却混入了一个胆怯的他，这不可以。逃避或许有用，但此刻他想努力一次，大胆承认。

“是，我是喜欢你。每天在电脑前办公，满脑子却全都是你。什么时候打内线电话让我进去，什么时候出来吃饭，什么时候下班回去，什么时候……喜欢我……”

沈觎的声音越说越小，小到自己都快听不清了。但方翰飞全都听见了，他的手托着沈觎的后脑勺，把人往自己怀里带，紧紧地抱着他。

“原来他身上的味道这么好闻，和他的人一样，不讲道理却能令人深陷。”沈觎愣了一秒，反应迟钝似的，双手缓缓抬起，环住方翰飞的腰，头埋进他的怀里，“这是场梦吧？太假了，不可能是真的。那就……再多睡会儿吧，不要醒过来，不想离开这个胸口。”

“沈觎。”方翰飞开口，“不用再想来想去了。我给你三秒钟思考和拒绝的时间，如果你愿意从此刻起拥有一个我这样霸道无理、脾气不太好男朋友，请现在就吻住我；如果你不想，我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我们——”

接下来的话，沈觎不想听了，他也不打算给方翰飞这个机会说完。沈觎搂住方翰飞的脖子，身子前倾，用力吻上日思夜想的唇。

不用思考，不会拒绝。

无论梦境还是现实，他都要这个人当男朋友。

早已料到结果的方翰飞悄悄露出得逞的微笑，将主动权夺回，撬开沈觎的唇同时正面抱起他，走到露台的栏杆处，把人放下，又轻轻碰了碰他的唇。

“上一年里，沈觎在宸翰科技工作积极勤恳，表现十分优异，公司决定将其职务调整为总裁秘书兼男朋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