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启蓝推开他:“别用这种话哄我。”他别开眼,只几秒,又转回来,整个人躺回方檀大腿上,举起手玩对方沾到后颈的发线:“为什么?是因为我在接那些电视连续剧吗?”
方檀温和地笑笑,伸手来遮他的眼睛。
“你嘴上说着让我写歌,难道不算在哄我?”他说,“你可是被徐一桥点名夸过的,哪里轮得到我来?”
祝启蓝不笑了,把方檀的手拉开,却又再一次去抓他的手腕。他试了几回,都被方檀避过。于是他也垂下眼,抓住方檀垂下来的另一只手。对方弹了弹手指,这一次没有甩开,静静地听他说:“徐一桥不在了。”
“我知道,我去了他的告别仪式现场。”
“严姐说他……很惨,”祝启蓝喃喃地说,“钢筋从他眼睛——”
“别说了。”方檀的手指穿过来,同他十指交叉,“别说了。”但这完全不够,祝启蓝在发抖,他大概意识到了,想俯**去将祝启蓝抱起来,然而祝启蓝没让他这么做:他举起手,挡住方檀,几乎顺便一般,看着手腕上的蝴蝶纹身。他花上比以往更久的时间,才察觉方檀正亲吻着他的手背。
“不能打麻药,”祝启蓝侧过身,背对方檀,“皮肤会变硬,纹出来会变形,会很丑。”
方檀的手梳进他头发里,停了一下。
“有个香港的制作人找到我……他觉得你声音条件很不错。
“为什么是找你?”
“他跟我的关系至少比跟严小姐近,我们合作过几次,”方檀说,“我也是后来才知道,我们当时去的那个比赛,他是观众,准确说来是嘉宾,好像也是上一届的前几名得主。”
“……难为他还记得。就为这个,他想给我写歌?”祝启蓝松了口气,“也行,反正都是些螺蛳壳里做道场的事情。”
“你说写歌?”
“差不多吧,”祝启蓝撑着身子坐起来,抬头望住空调上闪烁红点,脚垂在床沿,一前一后晃了三两下便打住了,“其他的事情也差不多,想来想去都没什么意思——早点睡吧,明天我还有个通告要赶。”
“你退了团,然后就得出这么个结论?”
他没说话,侧身拉开方檀的床头柜,摸出一根好彩点上,想了想,又递给方檀一根。肺里烟圈吐尽,他才又出声:“我看见你那两张白日陀飞轮的票了,最近开始听民谣了?”
“别人送的,赚一篇乐评的事儿。”
“有次我在节目上看到过主唱,长得是蛮好看的,”祝启蓝四下没找到烟灰缸,干脆拆了方檀烟盒的盖子,手腕一抖,烟灰纷纷扑进里面,“他送的?为什么是两张票?”
方檀没说话。他的烟一直没点着,火机齿轮不断擦出响声,上膛般的咔嗒声。祝启蓝打了个哈欠,微微眯起眼。
“一起去看吧,”他说,“好久没跟你聊过天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