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复本来专注手上调音，力图一再将叶瑾声音摒在心外，此声一出，他方知难以抗衡条件反射，唯有打住动作抬头望去。此前叶瑾说他在城郊改建了个私人录音室，大发善心请韩复去玩兼试着为演唱会排练。韩复亦决定大发善心不过问叶瑾资金来源。两人尚算快乐地度过一上午，韩复尚算客气地对他录音室的配置啧啧称奇。微妙而难得的和谐持续到韩复开始调音，而叶瑾靠在墙角刷起微博为止。

他们本来的计划是歇一会儿，然后试试一起玩首什么的。

“你不是最喜欢逛超话等着看她们怎么苏你么？”韩复放下吉他抱起臂，“常在超话逛，哪能碰不到逆苏，死基佬在这大惊小怪个什么？”

“我又不是只逛超话，”叶瑾直接把手机扔给韩复：“你自己看。”

韩复刷完几页评论，冲着叶瑾说：“我觉得那个阿塔应该唱得不错。”

叶瑾一刹惊讶于他的重点，但竟然也接着他的话头问下去了：“何以见得？”

“如果是那首歌，没记错的话——我知道我记性很好你先别忙着夸——我觉得当时写得还挺不好唱的，最后一直没出正式版，也是因为一直没找到最合适的呈现方式，”韩复停了一下，又说，“而且看这个描述，姓祝的应该……蛮想让这个阿塔加入他的战队的吧。那既然是姓祝的看上的人，岂有不好之理？”

叶瑾还要挑刺：“又没有视频，你怎么知道祝启蓝什么反应？”

韩复露出一副似无所谓的、近于形式主义的笑脸。他把手机递还叶瑾，又走回原处抄起吉他，随便地扫了一下，好像要为他之后那个答案铺垫一段振聋发聩的前奏。

尽管他只是回答：“猜的。”

他没骗叶瑾，借着微博上偶一浮现便被粉丝推上潮顶浪尖的明星心语“猜一猜”某人动向想法心境，本来就是过去几年里他相对擅长的一件事。固然数年过去，这一恶习早被他戒除，要重新拾起来也不算太难。

“行吧！”叶瑾似笑非笑，放下手机，“你想好到时候唱哪首没有？”

韩复看着叶瑾站的地方——准确的说，是看向他脚边的方桌，两段天线正从桌上的方匣上一横一竖地延伸出来，除此之外韩复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它，但他大概猜到它的名字了。

“这个是特雷门琴吧，”韩复发誓他是发自真心觉得惊讶，即使面对叶瑾时他永远语气不善，“你还会弹这个？没看出来。”

“我能把它弄响，可能也能弹得了音阶，”叶瑾答得真心实意，有一瞬韩复真的以为他懂得谦逊低头是福的道理了，“但是未必能配合你。”

“这样哦。”

“你有什么可失望的？你连弹都不会弹，还不如我。”

“本来看到这个东西，我还有点想法，”韩复说，“但是你要是不能弹，那好像也没什么新鲜的可以玩——说起来你经纪人不管你吗？放着巡演不开，非得让粉丝去小场里钻。你粉丝不觉得你不宠粉吗？”

“小场有小场的好，开演唱会怎么都能赚，怎么都比发专辑划算，他们才不管我。”

叶瑾眯起眼回答他，终于把韩复噎了一下。</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