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天瀛“长佑今非昔比,我只愿你们可以保持本分,永远安乐下去。”
安乐
呵,姜北心底冷笑一声,事到如今,长佑还有一丁点安乐下去的可能吗
本分
唔,这一点,长佑三千年来确实做得很好,甚至本分得过分,可结果呢,哥哥还是死了,长佑还是乱了,那么接下来,是不是轮到她自己了
“你想杀我”
“不我没有”
姜北连忙否认,木神杀了哥哥,连天瀛是回来向长佑复仇的,自己理所应当杀了他们,可为何会脱口否认,她自己一时也想不明白,总之,绝不是因为贪生怕死。
“我”
她实在不知,该怎么跟他形容她此时的心情,一手想要冲动的手刃他,一手想要本能的抓牢他,她的心里简直同时住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人,生生要将她的情绪撕碎,令她分分钟崩溃。
“算了。”连天瀛继续往前走,根本不关心身后的人会不会对他突然出手。
“公子”姜北喊了他一声,“你,恨冬琅吗”
“恨。”连天瀛脚步不停,答得清楚明朗,毫不含糊,“我曾饶她一命,她却一直不肯饶过我,你说,我能不恨么。”顿了顿,“姜北,我并非圣人,人欲杀我,我必shā're:n。”
人欲杀我,我必shā're:n。
姜北苦笑一下,是了,她还有什么好纠结的,冬琅便是她的前车之鉴,他们之间,本是仇人。
“还有,事情未搞清之前,不要妄想伤害木神。”
天色已完全暗了下来,远处树影斑驳,有几声苍凉鸦啼,却把男人寡冷至极的声音衬托得格外温暖,姜北明白,这种温暖来源于“我心犹冷,因爱而炽。”
他果然爱着木神。
“没关系,我也爱你。”
姜北柔声自语,掌心托起一簇火焰照明,朝连天瀛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走了许久,方下了山,却又开始上另一座山。乍一感觉,这座山与前一座并无甚区别,同样的古树葱茏,乱草丛生,偶而丛中一阵草叶动,那是小兽察觉到生人的气息,慌张逃离。
“啊”姜北突然惊叫一声,双手抱头蹲在地上,瑟瑟缩成一团。
连天瀛停住,走了回来,“怎么了”
“有有东西”
“什么东西”
姜北仍然埋着头,抬手指了指右边的一片婆娑树影,道“白花花的一团,像骷髅架,在那儿停了一下,突然就消失了”
“哦。”连天瀛反应淡淡的,扶她站起来,“你若是害怕,可以回去。”
“公子。”姜北怕得要命,连天瀛刚一松开她的手,她又双手缠上了他的一条胳膊,“我们我们这是在哪儿”
“梵骨白山。”
姜北浑身抖了一抖,不由自主把他的胳膊缠得更紧了,“公子,我们来这里做什么”
“此山有异,我代木神前来看看。”
“嗯啊木神哦不,”姜北一时语无伦次了,缓了缓神,才道,“有异,公子指的是,那个骷髅”
连天瀛不答,把缠在自己胳膊上的手拿开,道“害怕的话,牵我的衣角吧。”
闻言,姜北渐渐黯淡的脸色突然多了几分喜悦,点头道“嗯。”毫不犹豫就牵住了他的一片衣角,可明明只是一片衣角,她却突然有种拥抱了他整个的错觉。
原来,她如此容易满足。
梵骨白山被笼罩在无边的黑暗里,显得格外荒寥幽寂,刚上山时,姜北尚可以听到几声鸦啼,感觉到有几只胆大的小兽悄悄潜过来,想沾点两位仙人的微薄仙气,可越往上走,周围气氛越死气沉沉,仿佛全世界除了她和他,再无一只活物。
包括树木草植。
此时,一些关于梵骨白山的传说,像有一位历经沧桑的老人在她耳边絮絮讲故事一般,一一展现在她面前。
贫瘠荒芜,寸草不生妖气肆虐,殃及人间沙神小万于带一支精锐仙兵营杀进梵骨白山,全军覆没老万于将军造反被斩,全族伏诛小万于尸身未泯,魂魄不散,衍生此山草植无数生啖恶灵,搅扰百族闯入栖碧宫,与木神斗法被封被封为一颗
“公子”
“怎么了”
“你身上那颗绿蛋,它还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