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绘不知不觉凑过来,压着嗓子道“二姐,你的耳朵好粉。这颜色不对啊,难道外面传言你身体抱恙,便是指这个”
木繁树不动声色地将一缕长发顺到胸前,“出来淘气,回去有你好看。”
草绘当然知道她说的“淘气”是什么,吐了吐舌头,悄悄回了座位,能远些则远些。
摇光小声对草绘道“今天木神大人又多了个第一次呢第一次被人邀舞,宴后必定风靡五界,”
草绘无缝接道“盖过你的风头对吧”
摇光嘴角抽了抽“你不要总揭我伤疤好么,”
草绘嗤道“别侮辱我二姐。被你第一个当众表白,才是我二姐不可磨灭的永久性伤疤好么。哦对了,听说你最近又创造了一个第一次,第一次提出废帝,胆子挺大啊,真不怕我二姐废了你先”
摇光“我有什么好怕的。不怕。该怕的是那小子才对,敢向木神大人邀舞,活得不耐烦了他,真不知他还有什么不敢的,”
面具舞者“陛下,小仙想与木神大人临案而坐。”
摇光听得一惊,低呼道“那小子竟然想跟木神大人临案简直色胆包天不行不行,大人性子好与人为善,我摇光可忍不了,今天豁出去非要替大人出口恶气不可”
草绘拉一拉他袖口,道“你看我二姐,她心里未必这么想的。”
摇光立刻向木繁树的方向看去,只见右案的流离正与木繁树隔空碰杯,流离神色如常,木繁树若有所思,不知二人是否通灵交谈了什么。显然,木繁树也听到了面具舞者的话,却也只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收回视线,并不发表任何意见。
天帝见木繁树态度如此,心情颇佳,对面具舞者道“本帝说过,本帝很欣赏你的舞曲,赏赐随你开口。既然你把与木神临案而坐当成一种赏赐,也说明你对木神很有仰慕之心,甚好甚好。不过,这里的座位排序自有高低尊卑之分,本帝可以不顾这些繁冗礼节,但当事人的意见还是要听的。木神卿,此事你可有异议”
木繁树沉默了一瞬,笑道“并无。”
她话音刚落,左案的鸟神已光速撤后一个位子,轻咳一声“用餐愉快。”
愉快
木繁树竟不知她此时的心情也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两个小侍利利索索将左案收拾干净,重新摆上一套崭新餐具,面具舞者才甚满意地笑道“多谢陛下成全。”落座,“多谢木神大人不嫌。”
天帝“应该的。”
木繁树“客气了。”
食座经过这番调整,诸仙神的视线早已离开舞池中的那些俗曲白舞,或大胆,或偷瞄,或装作不经意扫向木繁树那边了。然而等了半天,大家终于失望了,那两人之间举止生分,分寸得当,除了一开始客套几句,后面根本互不打理了。
那面具舞者一落座便摘了面具,露出第二层简约精致的半张古银面具和美好的红唇下巴,笑道“神族的木神大人,能与您临案,真是我的荣幸之至。”
木繁树微笑道“好说。”
舞者“听说您身体有恙我可以问问怎么回事吗”
木繁树“无妨。”
舞者“对面那个女孩是您令妹”
木繁树“是的。”
舞者“冒昧问句,可以介绍我认识么”
木繁树“舍妹性格内向,不好结交。恐怕不能。”
舞者看着蹦来跳去主动跟每个仙神热情碰杯的草绘,道“哦”
木繁树“嗯。”
舞者“我怎么觉得,性格内向,不好结交这种词用在大人您身上,才最适合不过”
木繁树“我的性格,因人而异。”
舞者笑了笑,不说了。
然后便是诸仙神陆陆续续过来向四位灵神敬酒,有的也顺带敬舞者一杯。比如,摇光“阁下舞艺超绝,甚于女子,在下佩服,佩服”
舞者“好说好说。”
草绘“仙友你为何总戴着面具啊可是脸部有什么不适”
舞者“无妨无妨。”
摇光“你是华越邈派来的”
舞者“是的是的。”
草绘“那华越邈的左令师贝瀛,你可认识”
舞者“他啊,他性格内向,恐怕不好结交,”
草绘“啊呸那种令人作呕倒胃口的极品人渣,本小姐避之不及,怎么可能想跟他结交”
“抱歉。”须臾,舞者的声音忽然低了下去,仔细听,缓缓中竟带了几丝阴森笑意,“我,贝瀛的性格,向来一视同仁。”
摇光“呵呵,久仰大名。”
草绘,跑
而正与司乐说笑的木繁树手中杯忽而微微一滞。
华越邈左令师,贝瀛。
司乐关怀道“怎么了”
木繁树一笑,道“没事。听到一件有趣的事罢了。”
司乐笑道“能让你觉得有趣,那一定非常有趣了。”
木繁树也笑道“嗯。”
殿外忽然高唱“天枢星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