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钟意而言,光是写完成堆的作业已经非常艰难,征文理所当然地被推了又推。
以至于到了周五晚上,齐时终于沉不住气了,在钟意来办公室拿批改好的默写条时开始旁敲侧击:“你们最近是不是特别忙?”
钟意从桌子上拿过那一沓默写条,在齐时的桌子上磕了两下整理整齐:“还好。”
“课业繁重?”齐时轻咳一声,开始拼命暗示。
她反应过来齐时的话中有话,想了一下,下一秒表情立刻愁苦不堪:“可不是嘛,最近忙着学物理。”
“征文下周三就是截止日期了,”齐时做了个深呼吸,力求心平气和地同眼前的小丫头说话,“咱们年级想参加的人都交了最终稿,就你连初稿都还没给我看。”
想了想又补了一句:“这个征文高三的也会参加。”
“啊,是下周三啊。”钟意恍然大悟,笑嘻嘻地从他桌上顺了个洗好的李子,“那不用着急。”
齐时被气得血压飙升,顺手就把刚刚随手练字的那张纸从本子上撕下来,团了个球瞄准砸在她身上:“你快给我出去。”
说话就好好说话,动什么手啊,跟个幼稚鬼似的。
钟意暗自腹诽,低头看了一眼左手手腕上的腕表,估摸着快上课了,也就打算顺着齐时的话溜了。
刚一个转身,齐时愤愤地又砸上来一个纸团:“你走,李子给我留下。”
看她没反应,又是一个纸团飞来:“我刚洗好的!”
钟意:“……”
小气鬼。
开学摸底的卷子讲评几乎都进入收尾阶段,几个理科老师盯她也没有之前那么紧了。这周六补课只有语数外和历史四门课,今晚只要先写完这四科作业就可以了。
最后一节晚自习的铃声打响,钟意又确认了一边自己的今日计划本,估摸着今晚可以先赶出来一个初稿。
刚把要带回家的作业装到书包里,耳边就炸开一声雷鸣。
坐在靠窗那一排的同学惊呼着去拽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几乎与窗帘杆一样高的帘脚,一时间班里纸张纷飞。
“下雨了。”唐遇头疼地把书包链拉上,和钟意一起过去帮忙关窗户。
一连憋了快两个礼拜的雨来势汹汹,狂风裹着瓢泼大雨像花洒,即便是手快关窗的钟意还是不免被浇了一肩膀。
“带伞了吧?”唐遇也被浇了一胳膊,去讲台上扯了几张抽纸擦了擦,顺手也给钟意扯了几张,“我爸已经到了。”
她们和程期楠三个人都是邻居,一起长大,即便是搬了几次家,但也都离得不远。三个孩子也都争气,一起从离当时的小区不远的小学考入了南华初中部,又一起本部直升。三家家长都不认为住宿的条件会比家里好,合计了一下,让他们都走读,轮流接送。
“带了。”每到夏天,钟意都会在包里放一把小伞,以备不时之需。
她背起自己的书包,手上拎着伞:“走吧,去找程期楠。”
程期楠他们班离楼梯口很近,唐遇和钟意一路慢悠悠溜达过去的时候,他已经站在楼梯口旁边玩了一会儿手机。
“你走这么快是赶着去投胎吗,”楼梯间并不隔音,张木云疯狂吐槽的声音从钟意的脑袋顶上响彻天际,“慢点走!这雨下得急,说不定一会儿雨就小一点了。”
她记得张木云的声音,有关何渠琛的一切她都记得。
钟意悄悄放慢脚步,在楼上的楼梯角瞄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他们两个手上都没拎着伞,应该是准备一会儿跑出学校。
“怎么了?”唐遇正低头看着手机,一抬眼旁边的人丢了。她扭头看向突然站在原地的钟意,满脸问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