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妈妈虽然怼着,但还是给她买了一套黑色比较正式的连衣裙。
两个人只有会议到茶歇的时候, 才能通过微信交流买哪一件。所幸不过是中午买到, 钟妈妈拿回去洗了一下又烘干,晚上就能穿了。
两天的会议下来, 即便是没有真正作为代表参与整个会议, 坐在主席团靠边位置的钟意还是很认真地听着整个会议,不敢有所遗漏, 每一个文书和意向条她都要看过一遍。
之前姜可可和何渠琛已经强调过很多遍这次会议的重要性,她也不愿意因为自己而给他们再添麻烦。
虽然都在主席团, 但何渠琛负责主持会议, 离她还有好几个人的距离。
钟意甚至觉得这个主席团助理当了不如不当,还不如在下面给代表们之间传一传纸条。
工作清闲不说, 还能在台下偷偷看一会儿他正脸认真工作的模样。
第二天的会议总算结束, 姜可可还在提醒着代表们晚七点到礼堂参加社交晚会。整个会场乌泱乌泱的,在一片混乱中,钟意习惯性地把他的身影收到眼底。
他正整理着自己的电脑包,动作有些慢, 看上去很是疲惫。
把自己的电脑放进包里, 抽出手的时候,她的手背突然被包装袋的锯齿刮过。
下意识地把东西掏出来, 是以前放在包里的散装巧克力夹心饼干。
收了收手心, 钟意不动声色地把电脑包的拉链拉好, 拿起自己的风衣外套搭在胳膊上, 往他的方向走去。
“你是不是有些感冒?”姜可可拎起自己的电脑, 看着旁边的何渠琛,眼神有些担忧。
何渠琛这个人她太了解了,用何家姐姐的话来讲,就是一个过度兴奋的精神病。
只要遇到了他想做的事情,即便连续一个礼拜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他都能保持一天的清醒和与平常无异的思维逻辑。
何渠琛感觉嗓子有些痒,清了清嗓子,只觉得手上有些没有力气:“可能是冻着了。”
他的声音被钟意听了去,她看了看手中的巧克力饼干,抿了抿嘴,又悄悄放回了电脑包里。
嗓子不舒服,还是不要吃巧克力了。
“要不然你回家换一身衣服再来吧,”高三时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姜可可看着他的样子有些着急,“舞会的准备工作那边我来盯着,到时候正式开始时你来露个脸,就赶紧回去好好休息。”
何渠琛揉了揉眉心,把整理好的电脑包拎在手里:“没事,我上去趴一会儿就行了。”
钟意呆呆地看着他,那是她第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样憔悴的表情。
心里突然有一些心疼。
余光瞥见放在桌上的墨绿色玻璃杯,钟意猛地弯下腰去,比何渠琛抢先了一步拿上杯子:“我去给你接点热水。”
何渠琛的手停在空中,他愣了两秒,才有些牵强地扯起嘴角:“谢谢。”
“小钟意,一会儿直接去楼上活动室找我们。”姜可可瞅着眼前的两人,叹了口气。
活动楼一楼的水房离报告厅不远,钟意一边走着,一边腾出一只手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手机,叫了一份感冒灵颗粒的跑腿外送。
这次,她又多兑了一些热水。
刚要拿着那杯水出水房,她脚步突然顿住,又折回来打开今天钟妈妈让她带着的保温杯,接了满满一杯的热水。
活动室里的人不多,除了姜可可,只有几个男生。
因为晚上有社交舞会,女生大多都回去换衣服了。男生不过是都穿西装,参会的那身也正好可以将就。
整个教室内都很安静,就连敲击键盘的声音也收敛了些。
房间深处,何渠琛正披着一件外套趴在桌上。
把电脑包随手放在进门处的椅子上,钟意轻手轻脚地端着那杯水走了过去。
盛满水的玻璃杯接触到木桌,发出一声轻响。
趴在桌上的男生动了动,埋在臂弯里的声音有些闷闷的:“谢谢。”
本来以为他睡着了的钟意吓了一跳,把手收回来时一抖碰了一下杯子,险些洒出水来。
她从自己的包里掏出那个淡蓝色的保温杯,微微弯腰,小声嘱咐道:“我把保温杯放在这里了,里面是热水,学长记得喝。”
没有等何渠琛再回话,她转过身快步走到门口,拿起自己的电脑包:“可可姐,我先走了。”
中午没怎么吃饭的姜可可正往嘴里塞着零食,一嘴的膨化食品嚼得嘎嘣响。听见钟意打的一声招呼,她连忙转过头来,声音有些含糊:“嗯,晚上见!”
也许是因为十一假期点外卖的人太多,钟意在校门口等了很久,才等到了外送小哥。
毕竟是假期,又是穿着西装在学校办活动的人,南华的保安对于这种光明正大的拿外卖事件也无意去管。
拿着那盒感冒药,钟意转过身就往活动楼里冲。
“钟意,你怎么还在这儿?”刚把报告厅的门锁上的姜可可甩着钥匙,正好和钟意撞了个正面。她不确定地低头看了眼表,确定距离刚刚两人说再见,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
钟意正愁该怎样在一屋子的眼睛中把手中的感冒药送出去,又不会在上学后遭到学校里的人的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