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间，林南泽只觉心中像是被人放了一把火，火舌直直地要往他记忆深处舔去。有那么一瞬间他想着干脆一走了之，却是怎么都挪不动腿，仿佛被戚漠的眼神钉在座位上。

他并不想解释，不知为何还是开了口。

“我……”林南泽欲言又止，“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戚漠不满，“你倒是说说，我想哪样了？”

林南泽咽了咽口水，垂下眼眸，“这个老奶奶不是我杀的，跟我没关系。”

戚漠被噎了一下，不知该说这人什么好。他敲了敲桌子，想让林南泽把头抬起来，“林南泽。”

林南泽等着他说下去，结果对面半天没动静，便抬了抬眼。

戚漠这才接上刚才的话，“你以为我在问什么？就你这身板能干出什么事？这种东西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是p的，你觉得我会当真吗？我在问你为什么周宁会发这种照片给我。”

“我……”林南泽心里酸酸涨涨的，一时有些难以组织语言。

戚漠蹙眉瞧着林南泽既惊讶又难过的，这委屈似乎受得比来找他时的还要大，他看着不舒服，索性替人说了话，“让我猜猜，假设这是一张你不想让人看到的照片，现在它通过周宁发到了我的手机上，也就是说，周宁掌握着你的把柄。”

“有你的把柄在手，以周宁这样的性子，他一定不会放着不用。那么，他用这张照片威胁你做什么了呢？”戚漠挑高尾音，将这句话变成了一只小钩子，一点一点的往下钓林南泽的话。

“以你的利用价值，能为他做的，也只有写论文了吧。本专业的他没胆子让别人写，所以你写的是相对来说没那么重要的辅修论文，我猜对了吗？林南泽？”

眼前男人的语气越说越冷，脸色也越说越黑，林南泽看着有点怕，没敢纠结这人刚刚是不是在骂自己，点了点头。

戚漠一下靠到椅背上，一副拿林南泽无可奈何的样子，轻轻叹一口气。

林南泽觉得自己像一个犯了错的小孩，这对他说本不是什么要紧事，但面对的人变成了戚漠，他竟是从心中升腾起一阵羞愧感。

何止戚漠能猜得出周宁发照片的原因，他也能猜得出接下来戚漠要说的话。

从戚漠第一次为他挡酒时，他就在想，这个声称喜欢自己的人，能为他做到多少事呢？仅仅因为一句口头上的“我喜欢你”，两个人就能因此产生联系，一方就能为另一方付出，如果喜欢的程度够深，甚至能连命都不要，这于林南泽而言一直是一件很难想象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