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宇正想要接过那个奇形怪状的小雪块，程一二却自己松手把它摔在了地上，笑着问邓宇：“你不会真把这个当你的礼物了吧？早知道你那么好打发

，我也不用那么费心给你选礼物了。”

邓宇也笑了，主动牵起程一二玩雪后冰凉的手：“你猜我有没有当真。”

程一二才不会轻易被邓宇糊弄过去，见街上四下无人，飞快地在对方脸颊上啾了一下，耳根有些发红：“那这个你会当真吗？”

“你说的话我都当真。”邓宇边说边替他拢了拢围巾，又凑在程一二颈间嗅了嗅：“今天喝了多少酒，好大的酒味。”

“有吗？”

程一二自己举起袖子嗅了嗅，果然闻到了一股烟和酒的味道：“我今天没喝酒，可能是在那里待太久沾到味道了。我和你说，赵梓定的那间酒吧今晚好热闹，全是人，音乐声也好大，吵得我耳朵疼。”

两个人慢慢在凌晨的大街上走着，程一二絮絮叨叨说着今晚的所见所闻，邓宇时不时接一两句，程一二这下倒真有几分认为自己醉了，他向来把邓宇当在校学生看待，自然不打算要邓宇给他买什么圣诞礼物，此刻故意要问邓宇：“你的礼物我都准备好放在家里了，那我的礼物呢？”

邓宇似乎早料到有这么一出，回问他：“你想要什么？”

“你这人耍赖皮，怎么老把问题丢给我。”程一二用力捏了捏邓宇的手，抱怨着“和你说话像打太极。”

邓宇的确给程一二有准备礼物，原本是想明天再告诉程一二的，但抵不过恋人如此，刚准备将准备已久惊喜说出口，程一二倒是继续说道：“那么说起来，我忽然想起高中的时候，语文老师念过一句诗。”

邓宇在脑海里思索了一下：“是同时教初二物理的那个语文老师吗？”

程一二摇了摇头：“不是，那个老师后来请产假了，我们班当时换了个新来的女老师。那个老师人很好，普通话也标准，是专门负责教高中的语文。她有天上课的时候，问大家觉得哪句诗最悲伤，因为她是新来的年轻老师，当时班上的同学都不怎么怕她，也没人理她，我就举了手。”

邓宇揉了揉程一二的头发，问道：“你说了哪一句？”

“我很少上课回答问题，虽然意气用事举了手，但是根本不知道说哪一句，就和你一样打太极，问老师她觉得哪句诗最悲伤。”程一二模仿着当时老师的神态，“她对我笑，然后念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邓宇见程一二摇头晃脑念诗的样子很是可爱，站在一旁继续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程一二顿了顿，继续说道：“虽然老师后来解释了这句话的意思，我听得半知半解，但也大概能明白这的确是句很悲伤的句子。”

“所以你如果现在问我要什么圣诞礼物的话，那我就要这个。”

“我要岁岁年年人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