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筌略一思索，道：“叫觞儿去一趟。夫人染病，需要留在府中休养。”

管家暗㤔，夫人明明还神气活现呢——却又不敢多说，只是应道：“是，老爷。”

曲筌又道：“觞儿也已十五岁有余，本该婚配，但到底身子骨弱。若婆家苛待了她，却是不好。我这几日在京中替她相看了一番，倒是见着了才俊无数，只是不知觞儿心仪怎样的男子。”

管家连忙恭维道：“大小姐那般身段、那等容貌，哪愁婚配呀！若大小姐知了您的心思，必定也会感激不已。”

曲筌面色微沉。管家心知自己说错了话，立刻闭了嘴。

许久，他方才冷冷出声：“曲流觞这逆女，不通孝道，不知廉耻。日后，只莫替我惹祸便好。若不是瞧在她母亲面子上，我早就把她送去尼姑庵了。”

管家讷讷不语。

曲筌沉默了片刻，向窗外看了一眼，忽然道：“觞儿的月钱可还够用？”

管家道：“大小姐没提，应当是够用的。”

曲筌思索了片刻，道：“毕竟是大姑娘了，眼看快要定亲，便是眼前这会儿够，日后也会有缺漏。给她翻一倍。”

管家有些惊讶，但还是应道：“是，老爷。”

曲筌转而问：“华兰可还安分？”

管家躬身道：“小人已使人指点过了夫人及二小姐。”

曲筌略一扬手。管家姿态恭谨地后退。直到完全退出房门，他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背上已是一层冷汗。

沂水居中，系统翻了个身，懒洋洋道：“喵~”

曲水正在擦汗。她疑惑地抬起头，问道：“怎么了？”

要知道，系统平时是很少主动叫出声的。除了和她们说话时惯性地带个“喵”，它只有被铲屎官们伺候得比较舒服时才会勉勉强强地喵个几声。

系统瞥了她一眼，嫌弃地移开了视线，懒得回答。

那个曲筌还算懂事喵，沂水居的条件、还有这俩宿主的服饰，真是寒碜死本系统了喵。

曲水擦了汗，只觉一身轻松。流觞身体不好，犹自在一边喘息，面容绯红。若不是系统保证她练武不会导致病情加重，曲水是不会轻易同意流觞如此折腾的。

不过，私下再怎么担心流觞的身体状况，第二天，李太医登门之时，她还是皱了皱眉。

“曲筌……令尊这是什么什么意思，”她还是觉得难以理解，“这么久对你不闻不问，突然又请了太医过来为你问诊？”

流觞面色平静。她朝曲水笑了笑：“不管怎样，你先藏起来吧，他该进来了。”

这几日，花朝和曲水已经专门收拾出了一个柜子，既方便躲藏，又能够观察到外界。曲水点了头，正打算进去，正在角落打盹的系统忽然“喵”了一声。二人的目光立刻移了过去。

“喵呜，新任务来了。”系统舔了舔爪子，“这次是组队任务：取得李太医信任。任务奖励：20点。”顿了顿，它补充道，“组队任务的意思是，奖励一式两份，各加20点。”

两个女孩都皱了皱眉。这回是流觞先问出了声：“李太医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系统转而去舔自己背部的毛：“本系统只是个布置任务的，情报自己收集去。”

流觞赧然，曲水迅速看了她一眼，连忙转移话题：“系统你真是只坏喵，喵喵喵~！”

流觞：“噗！”

系统高贵冷艳地瞥了她一眼，回头继续舔毛。

愚蠢的人类。

在柜子中藏好，曲水透过细小的缝隙向外看去。她原本还不知道，原来御医和太医也是有区别的。经流觞科普，她才知道，太医内部也是有品级差异的，御医是其中最高级的一层。具体阶层流觞倒是也说了，绕得曲水晕头转向，最后只得出了一个结论：太医很牛，御医是这群牛中最牛的那个。

无论是太医还是御医，都不会轻易为臣子诊断。

曲水阴谋论习惯了，遇到什么事都忍不住往阴暗处想。她注视着缝隙中面色温和的年轻太医讲述着她听不懂的医学术语，忽然有了某个大胆的想法。

眼看诊断已近尾声，曲水也下定了决心。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推开了柜门。屋中仅有的三人——流觞、李太医、花朝闻声转过了头，曲水扶住柜门款款走出，冲面色各异的众人露出了微笑。

流觞：“……”

花朝：“……”

系统：“喵~”

李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