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呆住,问道:“为何?难道殿下还在生我的气?那日我只是……”
我冷声道:“既然你的好哥哥什么都告诉你,你不如去问问他?”
赵瑟瑟听了这话,面上仍是哭,眼底却转了几分算计出来。哀哀哭了好一会儿才道:“臣妾自入东宫以来,时时谨记自己是天家妇,同父兄之间的往来一直尊礼守制,从无逾矩。殿下这话……恕臣妾愚钝,不能明白殿下的意思……难道是我哥哥没办好事情惹殿下生气了?”
我扯出一点笑来,道:“不,正好相反,他办的很好。”
赵瑟瑟陡然愣住,仿佛受了什么惊吓,一脸意外道:“殿下?”
“不过……”我沉声道:“他也许可以办得更好。”
我要说的话,说完了。赵瑟瑟大概有些明白过来我的意思,还要再说什么。我不耐烦起来,命人将她架出去了。
“李承鄞,你对她好无情啊。”小枫看着赵瑟瑟一路哭着被架走,凑过来轻声道,眼中竟有一丝落寞。
我奇道:“你不是向来不喜欢她?怎么好像还心疼起来了?”
她叹了口气,道:“之前有人跟我说,男人的恩情都靠不住。你是太子,要当皇帝,就免不了心硬血冷。我现在……有一点信了。”
“心硬血冷?”我笑起来,“这话说得倒也不错。”大约我真是这样一个人。
“小枫,你会因此恨我吗?”
她一愣,不明白我的意思。我忽然有些不想知道她的回答,便转头看向永娘,道:“我的汤饼呢?怎么还没呈上来?”
永娘也是一愣,立刻着人去催。
京中的变故,瞒不了多久,下午城中便风言风语起来,说京中满城捞捕的贼人同十年前的陈家旧案有关,陈家被灭满门,是高于明刻意构陷的结果。
赵瑟瑟还算动作快,第二天赵堃便上了一封折子,要求彻查陈家旧案。
此事在朝堂之上掀起轩然大波。赵高两家过从甚密,几乎没费什么力气,便拿住了高于明为一己之私构陷忠良的有力证据。又有朝中的死对头趁机落井下石,弹劾他结党营私党同伐异贪赃枉法,总之,为官作宰二十余年,顷刻间众叛亲离。高家满门抄斩,神武军竟又在密室之中,发现了失踪多日的皇帝。消息一出,满朝上下才后知后觉。高氏一时人人喊打,恨不能得而诛之,从前那些朋党,人人自危。
我急急赶到的时候,父皇已被尹魏送回了宫里,御医正查看伤势。
“殿下。”
“如何?”
“有几处剑伤,不深。但是一连数日水米未尽,所以身子衰弱,好生将养,应该无虞。”
后宫众人前来侍疾,我和尹魏等人才出来。
走到宫门口,尹魏忽然道:“殿下,您不觉得此事太过顺理成章了么?”
我一愣,道:“何意?”他难不成发现了什么?
“殿下还记得鸣玉坊花架下发现的那枚银质熏球么?”
“有何不对劲吗?”
“高家被抄,所得香料之中,几乎没有苏合香。臣觉得奇怪,命人拷问了好几个高家的下人,都道是高于明厌恶苏合香的味道,所以家中无人敢用此香。”
“所以……你怀疑陛下被劫,幕后主使另有其人?”
尹魏悄声道:“臣只是心存疑虑,并无这个意思。”
他说完,便告辞去了。尹魏是纯臣,只忠于皇帝,我一时竟看不清他说这番话的用意。我瞧着他的身形远去,最终消失在长长的**尽头,心头愈发不安起来。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