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境的天气好冷,温蒂很久之前就知道了。只是没想过,会是这么冷。
大雪似乎就没有停过,冬天席卷了北境,昨日和今日的不同之处,不过就是雪薄了几尺而已。
如若不是冬天太长,夏天太舒适,温蒂一定会喜欢上北境的。
但她知道,自己不会。
在房间里呆了几天,温蒂意识到琼恩今天应该要回来了。从踏出房门的那一刻,温蒂就感受到了各种视线。
她淡淡一笑。
无论她做什么,或者不做什么,四周都会出现怀疑的声音。多疑,这大概就是生而为人的天性。既是如此,温蒂便毫不关心自己的行为会让他人如何看待,因为她知道,总是会有人以这样或那样的理由怀疑她。
就比如,布兰看不见她的过去。
这不是温蒂所能控制的,索性就不再管了。千辛万苦来到这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而且这代价,她完全付得起。温蒂心想。
号角声吹起,外面开始热闹起来了。温蒂许久不曾这般激动过,她匆匆走到庭院,站在队伍的最边缘,远远地就看见了那一抹熟悉而又陌生的身影。
心底是说不出的复杂情绪,未曾想,这么多年,她还是能再一次看见他。即使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浮生若梦一场。这一切,都不属于她。
可,温蒂还是失控了。一眼就好,然而现实是她没能做到一眼就好。直至琼恩的视线转向她,温蒂竟许久不如这般不知所措。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以为自己饱经风霜就能承受一切。殊不知,在特定的人面前,只因为他是特殊的存在,她就是会失控,就是会情不自禁。
如果,如果当时只看一眼的话,也许后面的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了。温蒂想。事情超乎了她的预期,这是她无法阻止的,即使她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因为她无法改变,既定的未来。
就像,她无法改变过去一样。
凛冬的夜晚,寒冷刺骨,门外吹着呼呼的冷风。寒风不断拍打着窗户,发出“嘭嘭”的响声。房间内点了一根蜡烛,照亮着黑暗阴冷又潮湿的房间,夜晚,水的颜色也几乎是灰黑色的。
冬日的水,即使烧开了,但□□全身浸在水里,也还是止不住的冷。椭圆的浴桶,平静无波的水面突然开始晃动,随后,两只纤纤细手伸出水面扶着浴桶边缘,带着一头乌黑秀发的温蒂整个人站了起来。她全身上下都是水,乌黑的长发没过了水面,没过了腰际,竟看不到真正的长度。
热水沐浴之后便是寒冷来袭,温蒂踏出了浴桶,穿上衣服。这时,终于能看到那一头黑发,竟长到没过脚踝。
就着烛光,温蒂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白皙的皮肤,诱人的红唇,美得不可方物,当真是倾城绝色。除却那双饱经风霜的眼,她看起来不过二十多岁。
柔软的毛巾覆盖住长长的秀发,温蒂对着镜子,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