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这样的人,看似危险,但真正了解他的为人,就知道他的“看似”就是本真,让人琢磨不透所以更危险。
“二少要不还是算了吧,这小子这么会装,咱们还没对他怎么样,他就这反应了,这要是你……不如还是换个玩法吧,乐姐也快回来了。”
裴展抬头扭脖子看了洪见东一眼,洪见东端着一脸为难的笑对视,趁机自我检讨道:“都怪我,想着今天这么特别的日子,他小子不能不给二少面子,随便做点什么助兴而已,他这还演上瘾了。”
但赵钦州其实已经满脑子浆糊。
他是个倒霉蛋,彻头彻尾的倒霉蛋。
曾经,其实就是他被打坏耳朵的那次之后,某次放学值日,他被迫落单,结果被同一个人捂住嘴巴拖进学校的厕所里,将他惯到地上,撕坏他的衣服裤子。
那人是因为打坏赵钦州耳朵被罚赔了一点钱所以怀恨在心,他踩着他的脸骂他**,打他耳光,往他嘴里塞袜子,最后不知道用什么东西捅他后面。
赵钦州倒霉到极点,反而在那致命的当口走了一回运,学校一个后勤老师回来拿东西,碰巧路过厕所,听到动静才救了他。
虽然那件事没有造成身体上的实质伤害,但赵钦州却是花了好长时间才从噩梦里走出来。
这许多年过去,赵钦州过得不错,很少再想起那件事,而且因为妈妈对他毫无保留的爱护,他对这个世界仍然抱着一种温暖的期许,他依然相信好人终究有好报,坏人毕竟少。
但现在,他在裴展的挤压恐吓下,以及旁边这些人看笑话一样的哄笑声中,毫无预警地想起旧日噩梦,而且,他好像突然分不清,现下他是否还是陷在梦中。
赵钦州的眼泪决堤洪水一样,无声地倾泻下来,哪怕他闭上眼睛,它们也没有暂停的迹象。
洪见东再次推推眼镜,在这诡异的安静中微微勾了勾嘴角。
如果猜的不错,裴二少这是用自己不凡的“魅力”生生将人震晕了。
裴展却显然对爪下猎物的反应很不满意。
赵钦州如果跳起来,这个游戏的趣味指数便会直线上升,他很乐见并欣赏一个人,尤其是一个本该强悍的男人,被当面撕下面具时的精彩表现。
可是很明显,他的愿望已经落空了。
赵钦州不知道是段位过高,又或者演技太好,竟将那副林黛玉般的面具跟自己的脸甚至灵魂融为一体,众目睽睽之下都敢无视他的警告装死。
不过赵钦州装归装,他又怎么可能让他得逞,否则裴二少的脸面何在?
这么多兄弟,谁不知道他裴展但凡要人哭,绝没有人敢在他面前笑。
同理,他没叫赵钦州晕,那他自然有办法叫他不敢继续装死。
裴展想着,眼眸微沉,一面调整姿势起身,一面揪着赵钦州的衣领,像拎起一只已经放弃挣扎的小鸡,将他搂在怀里,带着他戏剧地摇晃身体,又附身到他耳朵边低道:“好玩吗赵公子,我陪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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