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钦州接不上话,关键是他打心眼里怕眼前这个人。
说不上什么原因,就觉得这人的凶跟赵晋州的不一样。赵晋州虽然凶,但对自己是没有恶意的,比如骂他,也确实因为自己不如他聪明,而眼前这个,脸上明明挂着笑,可那笑里却像藏着什么恶毒的东西。
赵钦州一味脸红,眼睛和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这样子落到裴展眼里就十足可笑,一个男人长得清秀不是错,他也挺喜欢看长得好看的男人,但像他这样扭捏的他也是真看不上眼,既然来玩嘛就要放得开,不然出来做什么。
想着,裴展干脆换个位置坐到赵钦州边上去,低着身往人眼里看,赵钦州往边上躲,他抬手想圈人,但不知怎么半道突然停下来,有些悻悻然地起身,站着对姚乐乐说:“我看出来了,你这口味一天一个样,真是不敢恭维,我都要替裴渊难过了。”
姚乐乐绷着脸呵斥:“胡说什么!赶紧走,没看你一来这气氛都败坏成什么样子了嘛?说你老鼠屎我还嫌恶心。”
裴展把墨镜摘下来又戴上去,回头又看了赵钦州一眼,但赵钦州低着头,估计是心虚没脸看人,他觉得扫兴,冲姚乐乐比了个找死的手势,拔腿走了出去。
赵钦州暗暗松了口气,却还不敢抬头,身边的危险气息不散,他手臂上的汗毛还立着,好在是长袖,没给人看了去。
姚乐乐靠在沙发里看赵钦州,好久才笑着问:“你不热吗?穿这么多。”
赵钦州一年到头都是长衣长裤,今天还在长T恤外面加了件皮肤衣。这是他去年有阵子出去找工作,他妈给他买来防晒的,后来工作没找着,他却是中暑躺了半个月,后来就打消念头,一心待在家里画画了。
“不,不热。”赵钦州抬头笑了笑,见姚乐乐一脸关切的样子,又不好意思地补一句,“其实,有一点。”
姚乐乐问:“被吓的吗?你很怕刚才那个人?”
“也,也有一点。”
“别理他。他叫裴展,是我一起长大的朋友。他就那德性,看着一肚子坏水,都是家里从小给纵容的,现在也改不了了,人前拽得二五八万似的,但见了他哥就成死老鼠了。”
赵钦州哦了一声,他没想探听那人什么,只是姚乐乐说是她朋友,大概也不是真坏。
本来以为喝杯东西就差不多了,但姚乐乐非要请赵钦州吃饭,说约这个时间就是冲吃饭来的,她平时一个人吃饭挺寂寞,又不愿意跟话多的人凑一起。
赵钦州推拒不过,也学姚乐乐谈条件,他陪她吃饭,但那些礼物的钱都还给她。
姚乐乐不理解,问赵钦州:“为什么呀?我愿意给你送,你收着不就完了,哪还有退回来的啊。”
赵钦州态度很坚决:“我又没做什么,不能要礼物。”
“你陪我了啊,怎么叫没做什么?!”
姚乐乐这么说,赵钦州肯定不明白,她干脆直说了:“我不跟我爸妈住,平时都一个人,有夜戏拍的时候没问题,但如果没有,我晚上一般都会失眠,总不能天天出去嗨,所以看你的直播,你安静做你的事,我也自己看看书,这样就好像你陪我了。”
赵钦州分不清真假,不过姚乐乐说得很诚恳,倒是勾起他的软心肠,想她一个女孩子自己过日子不容易,还给自己送礼物,越发不能要了,不但不能要,以后自己能给她做点什么都绝不会推辞。
推来扯去,最后找了个折衷办法,姚乐乐请吃饭,赵钦州陪她逛街,顺便抢着付了几样东西的账,算是勉强回了礼。
赵钦州过去没朋友,没想到竟在网上捡了个这么好的朋友,心里几乎对姚乐乐怀了感激之情,之后但凡她找他,他都是用这样的心情赴约,陪说话陪发呆,逛街看电影,都随姚乐乐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