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德这一下要真砸准了,别说赵钦州这样躲都不知道躲本身只剩半条命的人,就是赵晋州身强力壮也不一定扛得住。
好在赵晋州反应够快,瞥到不对劲时就把赵钦州往身后拽了一把,另一只手同时伸出去,稳稳抓住了凳腿。
单说力气,赵承德未必输给赵晋州,他常年在市场里扛菜进进出出,一身蛮力就这么练出来的。
可要说灵活和近身搏斗技巧,赵承德就是倒回去三十年,一样二十出头的年纪,赵晋州仍然可以轻松撩倒两个他都不带喘的。
不过赵承德蛮横就在于他不讲理,尤其昨晚在派出所一晚,早上出来就灌一肚子酒解气,这会儿酒精没散,原本一肚子火更是蹭蹭往上烧,眼睛都熏红了,摆出拼命的架势抬腿就踹,也不管踹的是谁。
赵晋州脸色阴沉,没想到都这个时候,赵承德还越闹越不像话,当即也怒火中烧,把赵钦州往一边推开,双手抓着凳腿往身侧一带,身体随之迎上去,用肩膀顶着赵承德往后连退十几步,一直撞到墙上,才夺过破木头往地上发狠一甩。
事情发生太快,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赵承德自己,只见他瞪大一双浑浊迷茫的老眼盯着赵晋州,好似不认得这个人。
“老赵……”想拉架的人却不敢走近,犹犹豫豫地劝道,“……两父子有什么不能说的,莫打架……”
赵承德被酒精麻痹的脑子半天才回神,终于反应过来,哪里肯不听劝,反而恼羞成怒暴跳如雷,越发破口大骂:“……畜生,敢跟你老子动手……”
“畜生是谁生的? !”
赵晋州声音倒是不高,几天没休息造成的嘶哑几近失声,但语气够冷,依然震慑力十足。
“我就问你一句,你是不是打算就这样一直疯下去?你真要疯我不管,但我不想我妈走了都不得清静!”
“我哪里疯?死的是我老婆,我帮我老婆讨个公道有错?我不像你。这不敢那不敢,亏你妈身上掉块肉养几十年,就养出你这么个没血性的东西……”
赵承德骂得唾沫横飞,旁边几个过来帮忙的远亲都听不下去,个个面色为难地四下散开。
赵晋州松开赵承德,后退几步站着,还是一脸冷漠,问道:“血性是吧,别急,等我妈入土为安了,杀人放火我陪你去,但你最好也别怂,住一晚号子,之前喊着要公道就都成了放屁。”
“你个……”
赵承德空有一副暴脾气,嘴巴却跟不上趟,在苏荷面前几十年没赢过,现在换了赵晋州,还是一句话噎得他扯脖子鼓眼睛。
到底还是他没本事,做事也不得人心,连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儿子都看他不上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