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晋州心口一直憋着一团气。
赵钦州的眼泪到成了他发作的理由,攥着手机的手紧了又紧,最后还是在门框上不轻不重砸了一下
“哭什么?!不就是生病发烧吗,能有多难受!还是没断奶?说了妈去给你买药,你要不生病,她这会儿不也在家待着吗?”
赵晋州发泄完了,床上赵钦州的眼泪却没能停下来,仍像开了闸似的无声地往外涌。
但他好像并不知道自己哭,抬手往脸上摸了摸,然后意外地看向赵晋州,还是没说话,就那么呆呆地望着这边出神。
真是烧坏脑子了!
赵晋州在心里骂了一句,已经忘了前一秒他还因为他茫然的一眼而心疼。
说到底,他不是苏荷,对赵钦州很难做到感同身受,同情和心疼,也只建立在他没有给他带来很多麻烦的基础上。
但现在他很烦!非常烦!对着赵钦州的脸就觉得丧气,心口憋得快爆炸,就盼着苏荷快点回来,免得他和赵钦州都受罪。
不想看赵钦州死气沉沉的样子,赵晋州背转身,靠在墙边又拨了一次电话。
还是无法接通!
买药而已,又不是……
赵晋州愤恨的遐想被门口突然的响动打断。
哐当哐当的砸门声,又急又狠,像是谁找上门来打架似的,但喊话的声音却分明是个小孩。
“喂!屋里有人吗?赵博士在不?傻子嘿,傻子……”
赵晋州听出来了,这声音是楼下那个讨人嫌的小子,他有个外号叫皮猴,因为楼上楼下就没皮得过他的。
昨天给皮猴家送菜,赵晋州就是忍着才没撕这小子的嘴,没想到这头月头日,他还敢送上门来找打。
那边不依不饶,换了名字还在喊:“赵钦州,赵钦州你在不在家啊?”
“他不在!我在!”
赵晋州沉着脸走出去,拉开铁门,一脸凶神恶煞地低骂:“知道今天什么日子吗,找打是不是?!”
这小孩平时看着嚣张得很,见谁都能扑上去咬一口的样子,眼下大概因为淋了雨,不但气焰浇没了,脏兮兮的脸上还露出些惊恐的神色。
赵晋州没心思理他,恶狠狠瞪着人道:“滚回你家去,再让我听见你鬼喊鬼叫,别怪我不客气!”
论凶狠,小孩肯定比不过赵晋州,就这身高都差了半截不止。
赵晋州又瞪了一眼,皮猴果然吓得往后退,抓着锈迹斑斑的栏杆猛吞口水。
“快滚!”
赵晋州反手砰地撞上了门。
皮猴的身体在这震耳声中本能地往后缩,但见门关上了,马上又梗着脖子冲门里喊:“你妈死了,你还凶个鬼!你妈被车撞了,脑袋都碎成豆腐渣了……”
赵晋州背对着门口正往屋里走,他刚骂了赵钦州,心里不安,想着还是给他倒杯水。
听到皮猴这话,赵晋州脚下一顿,猛地转过身来盯着皮猴,从牙缝里挤出声音问:“你刚说什么?你他妈再说一遍!”
赵晋州说着话的同时,门也被他一把推开了,力气大到铁门撞到墙上又是哐当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