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展一直拉着赵钦州的胳膊没放,这人在家都穿得跟熊一样,隔着羽绒服也只摸到一把骨头,不禁皱眉, 嘴巴完全没把门地,想到什么就往外倒。
"我说,你这么畏手畏脚逆来顺受,是不是在家被欺负惯了?赵晋州那货一拳能把你砸泥巴里吧,你爸妈是不是还帮着他说话…… "
“起劲是不是?”裴渊脸色不虞,下了几级台阶站定,盯着裴展道,“你知道什么,就信口开河?!”
“我比你清楚!拜托千万别拿你在公司看员工那一套来看这里的人,拿钱跟不拿钱,人的态度反应都是不一样的。”
裴展心里窝火,语气自然很冲。再说裴渊能知道什么,他又没见过赵晋州,那货脾气又臭又硬,不知天高地厚,想也知道他在家肯定是作威作福,他也就是碰到赵钦州这样的性子,换做自己,早教他认清楚谁才是哥哥。
说来说去,裴展就是特别看不惯赵钦州这幅软弱可欺的样子。
原先不认识就算了,既然认识了,而且也算有了过命的交情,是他亲口承认的朋友,如果 随便什么人都能骑到他头上去,裴二少的面子岂不也挂不住?
裴展想得义愤填膺,恨不得现在就下楼找人干一架,第一个就是刚才拿了红包还口口声声喊赵钦州傻子聋子的臭小子,顺便迎接一下贫民窟的霸王赵晋州。
相比裴展思路如此踊跃开阔,赵钦州想得不多,却愣是陷在自己给自己出的难题里出不来。
支持赵晋州似乎是理所当然,可是又觉得有些对不起裴展,这人也并不像他时常表现出来的那样不可取,他看似凶星恶煞的外表下,心思却敏锐易感,好几次他都惊奇地发现对方居然能准确理解自己那些虚无缥缈的感受。
赵钦州冥思苦想的时候,裴展等不到他的回复,干脆把他推到一边,自己扒着铁门边往里看。
大门正对着的方向就是厨房,能看到灶台上火烧得很旺,蒸锅正往外冒气,旁边台面上摆着一溜花花绿绿的碗碟,地上还有一些没处理的食材,但近一点的客厅却不够看,窄逼昏暗,令人压抑。
裴展收回视线,认真扫了赵钦州身上的打扮,蓝底布围裙,胸前居然是一束不知名的花,估计穿的时间不短,花本身的颜色已经褪了,却沾上深深浅浅的油渍。
赵钦州也就是人长得白净,不然换谁穿这一身都够油腻倒胃口。
“哑巴,“裴展用脚尖踢了踢赵钦州的脚,故意沉下脸说,“我发现你撒谎挺厉害啊,已经骗了我不止一次两次了。”
赵钦州从世纪难题里抬头,惊恐道:“哪有!我不骗人。”
裴展得寸进尺地圈着脖子把人拉近了,问道:“还记得你说过只会简单做几个菜吧,还给我吃了两天粥。厨房里那些都是谁做的?”
赵钦州听到问话,稍稍放下心里来,讪笑道:“那个,也不算复杂啊,都是,家常菜。”
"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就喜欢家常菜?”裴展推着赵钦州一起往厨房里看,也不顾裴渊还在旁边看着,贴着他的耳朵又问,“我会开锁,要不要我帮你? ”</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