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一起吃顿饭吧，我还没好好见过他呢。”桓青说。

柳怀绦发动汽车：“去局里吗？”

桓青淡淡回答道：“不用了，去我家吧。”

桓青家的卧室还是乱糟糟的，应该是上次听说他手伤后连祁走得太急，匆匆挑了几件衣服连衣柜都没来得及收拾就走了。

窗台上的花因为无人看管，早就枯萎地不成样子。桓青扫了几眼把衣服推到一遍坐了下来：“连祁要你接管山监局。”

“那你呢？！”柳怀绦突然有了一种不妙的想法，大步走上前强迫对方看着自己的眼睛，表情有一丝凶狠。

桓青勉强勾了下唇：“别乱猜，我又不去死。”

“连祁的元火还在，”他的语气不由自主地软了下来，“我要带它回祁连山。”

柳怀绦愣住了。

桓青把鲛珠从心口掏出，那鲛珠来自深海，就算被他放在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也永远都捂不热。

他突然想到在连祁心里，他是不是正像这颗鲛珠，永远也捂不热。

“你看，”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在哭。柳怀绦忍不住看向他，桓青的双目看向鲛珠。他的眼里没有泪，但有着比眼泪更让人心疼的情绪。

“这就是连祁仅剩的元火。我带它回去再去天上地下走一趟，兴许不久之后他就回来了。”

柳怀绦的嘴唇紧紧抿着。“不久”，桓青说的轻巧。但这不久或许是几百年，或许又是一个两万年。再或许，就是永远都不可能。

桓青将自己未来的日子都寄托进去了。

他把鲛珠又妥善地放回去，看到柳怀绦紧皱的眉头忍不住道：“你也不用劝。”

柳怀绦不说话。他就是因为打心眼里明白这一点才感到无力。他了解桓青看着温和打定主意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性子，知道说什么都是徒劳。

他看向桓青，桓青的悲伤不甚明显，但柳怀绦就是觉得如果有人告诉他一命换一命桓青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桓青突然改变了主意：“把佘炤和孩子一起叫出来吃饭吧，早看过能把你捆住的那位，我就能放下心早点离开了。”或许是看柳怀绦比他都伤心，桓青说这句话的语气竟带了点安慰人的开玩笑意味。

打过电话，他们俩人一起去接佘炤和宝宝。宝宝又乖又可爱，逗得桓青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宝宝虽然是跟着佘炤长大的，但因为血缘关系的原因似乎还更喜欢柳怀绦一点，只被桓青逗弄了一会儿就吵着要柳怀绦抱。

柳怀绦抱孩子的姿势还不大熟练，宝宝在他怀里拱啊拱地。一旁的佘炤在心里笑了半天才把宝宝接过去。

桓青看着这其乐融融的画面心情也放松一些。他和柳怀绦一起长大，性格却大不相同。柳怀绦一直好玩，在万花丛中流连也不怎么追求长久的情感，现在却被个小孩儿拴住了。

挺好的。

他勾了勾唇角，吞下一口火辣辣的酒。

他买了第二天的机票，他等不及了。

柳怀绦一家三口一起送的他。

地面上的人影渐渐变成了蚂蚁大小，太阳藏在云端。

桓青靠在座位上缓缓闭上了眼。

柳怀绦看着飞机划破天空，眼底的担忧散不开。

佘炤抬手抚了抚他的眉轻轻地说：“桓青敞开了心，不管这过程有多苦，对他来说也是幸福。”

“嗯。”柳怀绦拉住他的手，在人来人往的机场里落下温柔一吻。

“走吧，我们也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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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河在日月中此消彼长，日月在昼夜里交替更迭。

时钟会停止，聚散终有时。唯有爱深深刻在心脏。

落叶归于泥土，新苗触摸蓝天。世间万物奔向所爱，千水不挡，万山无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