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镖则很尴尬地说:“上头这样交代,我们也没办法。”
左思若讽刺一笑:“是啊,大家都不容易,还要养家糊口呢。”说到最后,他的声音含在舌尖,几不可闻。
“谢谢体谅。”保镖歉意地说。
左思若没有说话,将卫生间的门轻轻关上。
因为上次逃脱的缘故,这次的监视措施要严密许多。左思若除了去卫生间的时候可以出门,其他时间都被限制在自己的房间里,就连吃饭都是佣人在保镖的监视下,将饭菜端进房间里。
这样的安排实际上让左思若松了口气,至少不用和“家人”会面,他的精神压力会小一点。
等到夜幕深垂时,他的房间里来了不速之客。
拍门的声音阵阵作响,左思若正在复习英语。他一听到这个声音就慌了,默写单词的手猛地一抖,钢笔尖在嫩白的纸上滴下一滴圆润的黑点。
左思修敲门的声音很好认出,他究竟是要做什么?
他谨慎地应声:“是谁?”
左思修在门口发出一声嗤笑,接着他说:“你不想听些学校的消息吗?”
左思若的学校生涯并不愉快,整个学校里除了陆千衡和白子跃,他没有一个朋友。现在他已经被家长勒令退学了,又有什么消息值得再费心神?
想定这些,左思若说:“不用了,谢谢,我想休息了。”
可左思修没有善罢甘休,他指使两个保镖撬门,还威胁说:“你真的不想知道?看来和他的感情还不深啊。不知道爸爸感不感兴趣。”
左思若只好去开了门。
左思修撞开左思若,自己溜达着进了门。他拿起左思若摆在桌上的英语课本,嫌弃地翻了翻,扭脸冲左思若说:“有用吗?”
左思若关上门问:“你究竟想说什么。”
左思修微微一笑:“你干嘛又回来?在外面混不下去?被陆千衡抛弃了?”
左思若反问:“你以为我愿意回来?或者你有办法让我逃出去?”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左思若的反击,左思修微微一顿,他把手里的书往桌上一撂,抱胸靠着书桌说:“我才不管你回来不回来,反正你休想在这家里捞到一分好处。”
左思若似笑非笑地望着眼前这个什么都不知道的蠢货,他心中不由想等到真相水落石出的那天,左思修会有多么崩溃?
“你这什么表情?”左思修站直身体,怀疑的目光上下扫视左思若。
“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我现在被囚禁在这儿,和社会完全脱节。你居然还觉得在这个家中我是威胁,你失了智吧?”
左思若平静地说,冷漠地反问,倒是把左思修唬住了。
“你倒挺横!”左思修不傻,他当然能看出来左思若实际上并不会侵犯到谁的利益,但从情感上,他始终无法接受左思若的存在。在他看来,左思若是家庭中多余的存在,是眼中钉、肉中刺,除非连带腐肉一起拔除,则永远无法康复。
左思若苦笑一声:“你既然看得明白,为什么几次三番和我过不去?”
左思修不过是不顺心的时候,想找个发泄的沙包而已。
“陆千衡这几天没去上课,有人说他被送出国,有人说他家里得罪人出了事,众说纷纭,不过现在唯一能确定的,就是他多出来一个弟弟。”左思修阴阳怪气地感叹,“看来男人都管不住下半身啊。”
“弟弟?”
“是啊,10多岁的孩子呢。”左思修说,“陆家掌门人亲自领进的门,也不知道怎么挑这个时候?”
左思若抿嘴,故作镇定地说:“这和我也没多大的关系,如果你要是实在看不惯我,可以帮我想办法离开,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左思修笑了:“你真是异想天开。”
左思修走后,左思若终于可以卸下所有的武装,肩膀往下垂了两寸,整个人没精打采地窝进椅子里,脑子里全被陆千衡占满了。
陆爸爸把外面的儿子领回家,其中含义不言自明——陆家掌门人对现在的继承人不满意。左思若想来想去,陆千衡各方面都非常优秀,人生唯一的污点就是和自己牵扯不清。
他现在既心痛又后悔,他应该尽早离开陆千衡的公寓,也许他应该离陆千衡远一点儿,再远一点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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