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彻底开了。
“是你?”左思修惊讶地看着门口。
“唔。”陆千衡从门外一步步地进来,“学长在办公室里做什么?”起初他的声音里还带着笑,等看到蜷缩在一边的身影时,他的脸上结了一层的霜。
尽管对方躲着,他还是能一眼看出来是左思若。
“怎么回事?”陆千衡看向左思修,眉目间凝结着一股煞气。
左思修苍白无力地解释:“他不舒服。”
“是吗?”陆千衡快步走到左思若近前,想要看出一些端倪,可左思若十分抗拒,陆千衡没有看清。
“那还能怎么样?他是我哥,我还能欺负他不成!”左思修被问得不耐烦,“好心当成驴肝肺,我自己回家了!”说完,他将书包甩到背上,外套来不及穿,搭在胳膊上,快速地离开房间。
“你怎么样?”陆千衡轻声问。他轻柔地抱起左思若,将他放到会议室桌子上,借着灯光看左思若的脸。
左思若非常抗拒,他不想把“家丑”暴露给别人看,躲闪着陆千衡的目光。
“好了,我不看了,以后我不让任何人欺负你!”陆千衡抱住左思若,温柔且坚定地手揽住左思若的头,自上而下的安抚。
左思若额头抵在陆千衡的肩膀,身体僵直,忽然听见这孩子气的誓言,心中熨帖极了,他无声地笑了,眼睛里流出滚烫的泪滴,顺着脸滴落左思若的手心里。被人这样抱着,这样爱着,他什么也不怕了。
“我没事儿。刚刚是不太舒服,左思修没有欺负我。”左思若尽量将自己的身体放软,半靠在陆千衡的怀里。不过天性使然,他即使靠着也十分小心翼翼,好像生怕累着陆千衡,一半的支撑全靠他身体里不太发达的肌肉。
陆千衡作为一个家庭的局外人,平常虽听到一些风言风语,说左家不太平,几个小的不和睦。他从前以为这很正常,白子跃家里也不和睦,但他从未想过,左思修家竟恐怖如斯,兄弟阋墙到了如此地步。
陆千衡双目难掩心痛,将怀里瘦弱的身躯抱得更紧了。
左思若被陆千衡紧紧搂着,温热的体温从衣衫中传递,像一阵阵波涛,要将左思若淹没。
他微微抬了抬手,想要抱住陆千衡,但陆千衡会不会反感太过主动?左思若总是为了别人的喜怒哀愁瞻前顾后,游移不定。
“你为什么不抱我?”陆千衡将头放在左思若的肩膀上,贴近他的耳朵,委屈地说。
他呼出的热气快要将左思若的耳朵烤化了,大脑也像一锅粥似的,咕嘟咕嘟冒着淡粉色的泡。
左思若猛地抱住陆千衡,用嘴唇小心翼翼地碰触对方的上衣。他什么也不顾了,什么也不想了。
六点半,距离左宅直径不足八百米。
左思若叫陆千衡将他放在路边,他要自己走回去。
陆千衡将车在路边停下,他吻了吻左思若的额头,说:“你回去后给我打电话,要不然我不放心,知道吗?”
一直到左思若答应,陆千衡才放左思若下车。
他看着左思若往家里走的背影,点燃一支烟,他内心有一只恶魔,想一口将左思若吞掉,将他藏进没有人见到的地方,从此只属于自己,只有自己。
他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嘴角勾起讽刺的笑:真是家族遗传。
左思若回到家时,所有人正在餐厅吃饭。他的爷爷一见他回来了,用丝帕擦了擦嘴唇,问他今天是谁送他回来的。
左思若忐忑回答是自己的同学。
左思修在旁边嗤笑一声,将全餐厅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
左爷爷不动声色地说:“看来思修有话要说啊。”
左思修略一迟疑,又满不在乎地说:“人家是班长,和谁的关系都不错,送回家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不过哥哥忒不会做人了,怎么也不知道请人在家里吃顿饭?”
左思若都有些迷糊了,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没想到左思修竟帮他遮掩?
“思修,你这说得不对了。说不定人家正有事呢。”左思弘搭茬说。
今天一个两个都转了性?
不光左思若心里犯嘀咕,左爷爷和左爸爸的目光不停地在三个人上逡巡,似乎在探究什么。
李彩嘉反倒受不了了,她将筷子往桌上一摔,顾不得经营贤妻良母的形象了,阴沉着脸说自己吃好了,要回房休息。
一顿饭众人各心怀鬼胎,吃得没滋没味,饭菜没下去多少。
吃完饭,左思修进了左思弘的房间。
他饭桌上正准备揭露左思若和陆千衡的暧昧关系,左思弘故意地一脚差点害他下不来台。
“你为什么阻止我。”左思修坐在左思弘房间里的沙发上,不满地蹂躏怀中的沙发抱枕。
“你想每天跟他坐在同一辆车里上下学?”左思弘薄薄的眼皮向上一翻,递给左思修一个白眼。
“那他这事不说了?”左思修还是不理解左思弘的想法。
“现在并没证据证明他是同性恋,反而会让爷爷和爸爸认为是你危言耸听,故意制造事端。倒不如静静等待将来爷爷自己听到风言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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