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闭上眼睛。
第三秒,似是毫无痛觉。
余欢不由自主地睁开双眼,于是他看见了迄今为止最为惊奇的一幕——
一柄巨剑就这样横在眼前,顺至尽头,直挺挺地将眼前的丧尸捅了个对穿!
“走马灯结束,很遗憾地通知你在鬼门关溜一圈又得回人间蹦跶了。”
余欢闻声寻去。
巨剑横穿丧尸直至最左侧的门,在剑柄的位置,一位青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坐上了车座上最后的一亩三分地。
“中区特使陈航其,非常抱歉来晚了,请问现在处理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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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欢愣了半秒,前方传来霍尔的声音,“帮大忙了,陈航其先生,统帅丧尸就在前方了。”
“嗯。”陈航其回道,“照顾好自己,接下来就交给我吧。”
“等一下,你一个人……能行吗。”余欢追问。
“我?”陈航其笑笑,把剑从丧尸前胸拔出,“我也不知道,不过嘛……”打开车门走下。
“很快就会有结果吧。”
随即飞身跳上一旁的城墙,阳光轻轻柔柔地笼罩着陈航其,使他整个人散发出一种独特的光晕。余欢几乎就在那一秒升腾起一种别样的感觉,好像完全的信任这个人,相信他能带领自己走向胜利。陈航其的瞳色逐渐变深,望着城墙下成堆的丧尸群,突然间执剑向内冲去。
丧尸将这光晕淹没。
霍尔立马调转车头,因为丧尸群目标的转移,车又重新几乎无阻地高速行驶。
“等等!等等!霍尔,他要被吃掉了!”余欢敲打着后车门。
“我们掉头去跟中区援军会合,至于这里,相信他吧。”
“不可能……”余欢急得几乎要将车门敲碎,“他是来救我们的,我们不能把他丢在这儿!不能!”
“你愿意看着后窗就看着吧。”
“什么?”余欢没明白这句没头没尾的话,眼睛仍没有从后窗处移开,而就在那一刻,丧尸成堆的城墙下却突然迸出猩红的鲜血!
丧尸堆裂开了一道口子,一道光影就这样从中逃脱!
如果余欢此时能更加的靠近这现场,就会看见陈航其那挥剑的身影,那绝非人类能够企及的速度,此前张牙舞爪的丧尸如今仿佛和呆立的稻草人一般,任其宰割。
“看见了吧,这就是能力者,以后见到了还是尽量避而远之吧。”
“司令……”
霍尔叹了口气,“你不是本地人吧,这是曾经特塔尔区最值得骄傲的事情之一,奇迹的……37期啊,没想到已经成长至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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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出来看月亮啊,贝刃?”雨结的住处就在万则的隔壁,本来看夜色不错想在阳台上透透风,没想到雨结已经在隔壁的阳台上趴了一段时辰了。
万则朝雨结点了点头。
“今天的月亮很好看,你还真是会挑时候啊,旅行者?”雨结调皮地眨眨眼睛。
万则毫无负担地和雨结对视,使得雨结能畅通无阻地听到他内心的想法:“那是当然,如果这时候能有红酒,就更好了。”
万则这句倒不是胡诌的,事实上,他才刚刚获得了真正的解放。为了能既留在此处又不损坏精神,万则散型化框定了货物的范围对其使用了屏障,暂时阻隔了所有人的视线,造成货物消失的假象。在仓库验货之时又施展了小范围的幻术,算是勉强蒙混过关。即使是平时概念上的小法术,也让如今身为伤残人士的他大汗淋漓。这还不是结束,为了变假成真,万则又趁着猎云众人晚餐之际将货物一件件转移。
“倒像是真的成了搬运工似的。”劳累不已的万则不忘吐槽。
“哈哈哈哈,红酒这种稀罕玩意,也只有中区那些上层人士才能随意开怀畅饮吧?话说回来,贝刃你有这么厉害的精神力,居然只能做个搬运工人,真是太屈才了。中区那些人,就只知道压榨百姓,你一定受了很多不公平的待遇吧。”雨结说。
“还好吧,其实还是分人。大部分从小生活在中区的人还可以,那些趾高气昂瞧不起人的,大多反而是通过各种途径迁去的那些家伙。”
说到这里,万则又想起了学生时代的一件事。
那天是正式的翰澈语考试,这是加入中区内部不可缺少的一项口语考试,于是当天整个学校都笼着紧张的气氛。考官严厉又傲慢,学生当场被骂哭等等令人不安的传言满天飞着,搞得初见中区大人物的学生们个个人心惶惶。不过万则倒没什么想法,语言对他来说并不算难事,何况他也没有那么强烈的进入中区的心。在前列的同学一个个进入考试室后,终于轮到了他。
初见自己的考官,虽然服饰有刻意地向中区人靠拢,不过万则还是通过细小的服饰习惯推测出她是本地人。
他的视觉总是异常敏锐的。
万则轻松之余甚至不忘辅导老师一些细小的叮嘱,他对考官行了个标准的礼之后,向考官伸手表示友好,谁知这位中区考官似乎并没有回应他的热情的意思。她皱了皱眉,然后坐在考桌前开始念考题。
这一举动让右手还停在前伸位置上的万则十分尴尬。
接下来的答题,考官似是完全没有兴趣与他聊天,多说一个字都是嫌烦一般,脸臭得简直让整个考试室都散发着寒冷气息。万则终于意识到自己是撞大运了,也许这就是传言中的傲慢又冰冷的考官本人吧,于是说话也开始心不在焉起来,遇到需要单独陈述的口语题时,万则由于不够专注,开头发出的声音较为含糊并且不够响亮。
此时眼前的考官嘴唇似是动了下,万则读出她大概是用本地语说了句话:“大点声。”
接着考官又露出嫌恶的表情。
万则不知哪来的怒气,也许是初见时的尴尬,也许是考试时考官不断的臭脸和厌烦,也许就是现在这么一句话,总之当时完全没有考虑其他问题,万则就这么自然地冲考官露出一个笑容。
然后说:“抱歉,我听不到。”
之后自如地接着讲自己的口语试题,这一操作后来被启中各位广为人知,一声“则哥”也是这么得来的。
万则脑内的七七八八大都被雨结听得差不多了,这姑娘似乎没有笑点这玩意,愣是傻笑了整整半分钟,然后边笑边说:“这么说来,当时的第三人监考岂不是更有意思,从来没遇到这种的,哈哈哈哈……”
万则又一点头,雨结看天色已晚,准备转身离去。
突然意识到什么。
奇怪的感觉太过迅速。
万则一下子呆愣在原地,甚至连雨结的晚安也没有在意。
凭着精神的自动记忆能力,监考人仿佛在他脑中根本不存在……
这种小事,为什么会莫名的神经敏感起来啊……
可是客观事实上是存在的……
是巧合吗?也许凑巧遇上了喜欢遇人后洗脑的抹去存在的监考人。
今夜安静得连猫声也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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