厕所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两人溜溜达达把罗荣巧带到了小树林，捆了个结结实实，开始问话，想问出他的动机。

但罗容巧闭紧了嘴，始终一言不发。

月黑风高，风吹过树林沙沙的响，寂静得没有一丝虫鸣。

两人一起盯着他，颇有种要杀人灭口的意味。

罗容巧心道自己是鬼，不怕被杀，但还是冷得缩了缩脖子。

“我们来比赛吧。”沈佑旭突发奇想。

林风眠：“比什么？”

沈佑旭说：“我们猜他的动机和事实真相，看谁猜对的多。”

林风眠想了想，点头说好。

“……你们也太自以为是了吧？”罗容巧有些懵，“我一个问题都不会回答的！”

“我们需要你回答吗？”沈佑旭问。

林风眠答：“不需要。”

猛一看罗容巧挺能唬人的，但他的表情管理做得还不够好，真话假话进了他的耳朵，细微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

沈佑旭先道：“周松是鬼，你也是鬼。”

林风眠：“你想杀沈佑旭的原因和宿管大爷的一样，他说出了大爷是鬼的事实。”

两句话说下来，罗容巧的表情丝毫未变，两人对视一眼，“都是对的。”

罗容巧的表情微微一僵。

两人看在眼里，按照顺序继续说。

“李何死了，也是因为他喊出宿管大爷是鬼。”

“小明死因同上，出了校门见了鬼。”

罗容巧的表情还是很僵硬。

“也都是对的。”林风眠毫不意外。

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实，两人之前商讨过的，如今说出来不过是借这些事实试出来的反应，去证实接下来的猜想罢了。

沈佑旭：“你变成校医的主意没和他们商量。”

林风眠说：“但你和宿管大爷、校医都是一伙的。”

打量一番罗容巧的僵硬得不能更僵硬的反应，沈佑旭笑道：“全对。”

两句话一个暗说，一个明讲，其实都一个意思——罗容巧和宿管大爷、女校医都是一伙的。前面既然猜罗容巧的动机和大爷的一样，继而推出三人一伙也是理所应当。而罗容巧变成女校医却忘记贪财本性，便是没有和两人商量的证据。

“接下来猜什么呢？”沈佑旭思考片刻，“猜你们杀人是为了什么……难道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假装自己还活着？”

罗容巧默默地松了一口气，自认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林风眠一口否决，“猜错了。”

“的确错了。”沈佑旭无所谓地耸耸肩。

罗容巧欲言又止：“你们……”能不能不猜了啊？有他没他有区别吗？

话在舌尖上转了一圈，还没说出口罗容巧就又闭上了嘴，算了，他说不说都一个样。

欲语还休的悲哀气息过于强烈，林风眠忍不住道：“我猜他想说我们不要猜了。”

沈佑旭也道：“我猜他想到说出来也没用了。”

“……”

罗容巧的想法无处遁行，几乎崩溃。

而林风眠还在不紧不慢地道：“我们继续猜，他们害人是为了……”

“卧槽我告诉你们行了吧？！”双手受缚，思想也被窥视，罗容巧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扯着嗓子喊道：“为了周松！猜猜猜！猜个屁啊！”

喊这一声几乎用掉罗容巧全身的力气，他暴躁如雷又气喘如牛，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林风眠不无同情道：“……我刚想说为了爱与和平，因为我不知道猜什么好。”

“所以，非常感谢你的坦白。”

罗容巧的喘气像是按下了暂停键，戛然而止。

“……”

天很黑，月亮很白，而罗容巧此刻觉得，他很悲哀。

此刻的他已经够悲哀了，而他很快发现，比此刻的他更悲哀的，是下个时刻的他。

最后的猜想被他喊出来后，比赛就算是结束了，那边两个人公然视他于无物，竟然讨论起奖励！

沈佑旭一本正经道：“忘了事先告诉你，奖励是一个吻。”

林风眠：“……我赢了。”

两个人都猜对了三条，算平局，沈佑旭猜错一条但他没说出口，算他赢。

“对，你赢了，”沈佑旭笑眯眯的，“这是你应得的。”

围观全场的罗容巧：“……”

※※※※※※※※※※※※※※※※※※※※

罗容巧：你们根本不在乎是为了谁，你们只想要一个亲亲！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