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君说得对,焕儿,不,三公子跟在正君身边,好过我这里万千,谢谢正君宽宏大量,是我犯了错。”
他一个劲叩首谢罪,下雪的气候,手冻得硬邦邦,陆焕之很想哭,想求程主父饶恕他爹,但一抬头,坐在生着暖炉的屋里的男人打了个哈欠,把怀里的他交给下人,那年程怀安非常年轻,陆焕之盯着他雪堆成的一双手看了半天,他披着狐裘外衣,雍容得跟屋外的男人比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让他跪一炷香,学一学规矩,把门关上,寒气进来冻着孩子。”
专门挑了一个寒日拒绝陶相公的请安,程怀安一边下令教训陶相公一边打瞌睡喝热茶的动作在陆焕之心里深深扎了根,他感到无助,程主父多善良啊,他提出什么要求程主父都微笑说好,而且程主父多漂亮啊,月韵凝香,匣子里的夜明珠一样,母亲怎能不喜欢?
这样的程主父,为什么……
“主父,您让父亲回去吧,求您了。”
程怀安看了他一眼,招手让他过来。
“焕儿,上下有别,陶相公不知道分寸,你得懂,你是公子,跟他不一样的,明白吗?别哭哭啼啼的,惹你母亲不高兴,我是为他好,叫他长个记性,万一被你母亲知道了他的所作所为,他就别想在府里呆了。”
陆焕之不敢再说什么,揉着眼睛跟随仆人去梳洗,姐姐哥哥还没起床,程主父返回去陪儿子,怕他起来寻不到他,结果正走着,仆人弯着腰“追赶”着一个孩子焦急万分来到程正君身边“正君恕罪,公子非要下床寻您,拦不住,不让我们碰他。”
“清儿?怎么这么就出来了?”
程怀安惊慌失措地抱起玉娃娃一般的小孩子,疼惜地用毛皮衣裳裹住他哄,骂两个小仆,最后面色不善地吩咐贴身仆人“你看着陶相公,让他多跪一炷香”。
后来文清哥哥咳嗽,母亲问原因的时候,下人把这件事报了上去,陆念箴一气之下撤除了陶相公探望儿子的资格,罚他搬去偏远的院子,此后陆焕之很少再能见到生父,可他记得世界上还有一个人拿他当心肝宝贝,对他的着急心疼劲儿跟母亲和程主父对待文清哥哥一样。
为什么被推出去嫁人的是我?这答案不奇怪吧,不是我才奇怪。
四弟陆俨之最常来哭门,一口一声三哥哥对不起,他惹出来的祸,宁愿去出家抵罪,嗓子喊哑了,身边一直有人陪着他安慰不关你的事,一会儿是姐姐妹妹们,一会儿是哥哥弟弟们,平时欺负他逗弄他的兄弟姐妹们此刻也最维护他,陆焕之听见二哥陆珩之敲门。
“焕之,母亲心里也不好受,你出来,咱们一起想办法,别躲着。”
想什么办法?事到如今我心里就好受吗?我从来没好受过,谁又知晓?陆珩之的声音提高,陆焕之捂住耳朵。
他们说高侧君是靠庞大的家产稳固了地位,他们说国公大人不喜顽劣的二公子,但在陆焕之眼里统统无稽之谈,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