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清儿,你快救救你弟弟吧,你母亲她,郡主。”
印象里父亲从没有这样语无伦次过,大概痛心太过,程怀安抓住儿子的手,张了几次口都没有说出话。
“父亲?你怎么一个人来了?难道俨儿又出事了?向家到底要把四弟怎么样?”
“不,不是”,拉住儿子的衣袖,男人泣不成声“是你三弟”。
“焕之?焕之出什么事?三弟一向最听话了,最不会出事的就是他。”
程怀安抬起的脸悲痛万分“王府上门提亲了。”
“王府?哪个王府?什么王府?”
“正是那个荒淫无道的长宁郡主府,我的孩子啊,我的焕儿他可怎么办呐。”
“她?她上陆家提亲?她没有女儿,提什么亲?”
程怀安摇着头回答儿子“郡主是为自己提亲的。”
陆文清微微张口,不可置信“荒唐!她年近半百,焕之才十七,且是庶出,陶相公半点家底没有,王府断不会要他才对,郡主娶他干什么呀?”
“年龄有什么顾忌?花甲之龄没了正君再纳十三岁的都有先例,郡主说了,对我们陆家的公子,不讲究嫡庶。”
“她不讲究,我们还要挑挑妻主呢。”
程怀安站起来捂陆文清的嘴“不要命了?说这大逆不道的话,万一被刁奴传出去。”
“治罪就治罪,父亲,三弟不能嫁。”
“若是娶别人,我也不至于犯愁,珩之订过亲,俨儿处在风口浪尖,阖之不到嫁娶之龄,提这些借口一口回绝便是,可郡主她,她指名要娶你三弟,那孩子一无靠山二无婚约,嫁入王府是高攀,如何回绝?”
“什么?她?她真的要求娶焕之?她去家里提亲了?”
程怀安沉痛地点点头。
“父亲!焕之是您一手拉扯大的呀。”
“说的是,我怎舍得推他去这等修罗火坑?焕儿跪在我和你母亲膝前哭求,哭得脱了相,可怜得很,我这心都被他哭得发颤,恨不得抱着他一起哭。”
“母亲不会答应的,母亲断然不会答应。”
“来不及了,你母亲身不由己,你四弟这档子事被郡主抓到把柄,行刑官打死了人,若向宁有郡主撑腰,翻供,定你母亲以公谋私,草菅人命不过一句话的事儿,咱们全家的性命被永宁郡主抓在手上,事到如今你姐姐才告诉我,永宁郡主一直想拉拢咱们陆家,你母亲一直装糊涂拒绝,把她逼急了,曾放过消息,说要娶一位陆家公子,名义上是夫君实际是牵制陆家的棋子,她不能贸然这么做,所以迟迟没有动静,只因你母亲从来没露出过破绽让她拿捏,谁知,为了保全你四弟的名誉,彻底把隐患逐出京城,你母亲动用了私权抓人治罪,跟知府大人相互通信,那信就在永宁郡主手上,她今天兴冲冲地来府上做客,说对向家的判决是她帮忙解决的,没有她的指令,衙门无权驱逐百姓,何况行刑时打死了人,民众一定认为是陆家买通掌刑官动用私刑,要把事情压下去也得通过她,她嘴上笑哈哈地说刁民犯上,咱们家无罪,可下一句就是人命关天,半威胁半哄诱,平白让我们欠她好大一个人情,最后硬说跟你母亲投缘,想跟陆家结亲。”
陆文清讷讷地“母亲她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