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他找到了这么多年坚持的意义。

从今以后，为了……活下去。

只是看着他是不够的，他需要更多，更多……他的心里养着一头野兽，整日咆哮着，嘶吼着。

他不明白他对方扬舟的感情叫什么。

谢修鹤不懂感情。

没有人教他要怎么去喜欢一个人。

他以为他只是把方扬舟当做了为了打发时间而逗弄的玩物，连独占欲也只归为对心爱的宠物的占有欲。

他故意针对他，欺负他，弄哭他，享受方扬舟对他咬牙切齿却处处的忍让，仿佛无论他对他做再恶劣的事，他也不会真的讨厌他。

他是真的这么以为的。

看，他还不是来找他了吗。

然而自以为是，终究是要被打醒的。

在他发现自己是喜欢他的时候，他发现他们之间已经水火不容——是他自己亲手把方扬舟一点点推远的。

但是他还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的喜欢。

他就像未开化的野兽，连表达喜爱也是带着鲜血。他的小鹿太柔弱了，在狮子的拥抱里瑟瑟发抖，狮子扑倒鹿，是因为喜欢，可他的鹿不知道。

…………

所以他不动声色的积累力量，然后掌握了趴在他身上吸血的家族，他获得了绝对的统治权——有反对意见的都被他亲手送下地狱。

清洗家族的那一天下了很大的雨，冲刷不掉浓郁的血腥。

他站在屋檐下，身后是失败者的尸体，他们的血液浸透了地面，眼前是看不清前方的雨幕，他仔细的擦干净每一根手指，打了通电话。

“喂？”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的声音“方小少爷——没有声音，谁的电话啊？”

“我怎么知道，拿来拿来。”

轻快的，活力的声音传来。“喂？谁啊？……芒果的是我的……喂？……小猫咪也是我的，滚蛋……打错电话了吗？……操，敢偷吃！”

谢修鹤近乎贪婪的捕捉渣攻的每一个音节，轻笑“蛋糕好吃吗？”

方扬舟：“唔？你谁啊？……是你！？你那边水声好大。”

谢修鹤：“是雨。”

方扬舟：“真可怜，很大的雨吧，我这边天气很好，你是不是没带伞？所以才……”

“被你猜到了啊。”发小勾起颊边的湿发，愉悦从眉眼溢出。

“果然是被困住了……好吧，我就大发慈心陪你说说话……不准偷吃！”

“生日快乐。”

“啊，那个谢谢你啊。”

谢修鹤几乎能够想象到方扬舟此刻的表情。

他应该是有几分的涩然，眼神也是飘忽不定的。

那定是十分可爱，叫人止不住的欢喜。

谢修鹤喜欢方扬舟，喜欢，喜欢，喜欢。

我愿意为你流尽最后一滴血，不知你肯不肯为我淌下一滴泪。

“那什么，我先挂了。”

“好。”

“怎么感觉他今天怪怪的”方扬舟小声嘀咕，“再见。”

“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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