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好在发小半个月以后就去了意大利,靠着最后一面的恶劣印象成功的让渣攻如鲠在喉,是真的一想起来就浑身发毛。
虽然渣攻寻思着发小最好留着意大利别回来了,但事情总不是以人的意愿为转移的,也不知道发小在意大利是嗑了什么药,身体竟然好似好转了许多,前几年又重新回了国。
渣攻看见高他别过头的发小,对上发小嘴角意味不明的笑意,只觉得眼前一黑,童年的噩梦又来找他了,这回发小抢的是他看上的妹子,中意的跑车,他一个病秧子要那些做什么,渣攻有时候气急了会想,也不拍上床的时候咯血把人家妹子吓到。
渣攻一看见他就觉得头疼,脚步一拐,换个方向走了。
山不转我转,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54.
然而人生何处不相逢。马场里渣攻与他的发小再度狭路相逢,准确的说是在马场的厕所里狭路相逢。
近距离看发小面色是一如既往的苍白如纸,人瘦得仿佛一阵风就能吹倒,那张脸惨生生的白,嘴唇却是红艳艳的,眼睛是无尽深渊的黑沉,衬着眼角的泪痣那叫一个妖冶,美是美,就是有点渗人,不似活人。
渣攻凉凉的开口:“呦,您还健在啊,我听说你不是不行了吗?怎么想不开跑马场来,小心别被颠坏了,万一摔了可多难看啊。”
发小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走过去,渣攻后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他,“你要做什么?!”发小嘴角一勾,伸出手,他的手也是病态苍白,在阳光底下简直白到透明,发小恶意的打量着他,拉下拉链掏出屌:“你说我要做什么,我可不像小少爷你,来厕所是**的。”
他人极白,且没有一点血色,所以白得有些惊心动魄了,小时候浓翠深绿的眸子如今逐渐化开淡去,变得清浅剔透,配着终年化雾般的迷蒙水汽与盈盈一点泪痣,倒有几分忧郁哀愁的意味,总而言之,是一种颇有忧郁贵公子的意味的相貌。
然而他顶着这副优雅哀愁的贵族式好皮相,嘴里说出来的却不怎么斯文了。
发小一面轻佻的将渣攻上下瞧了个遍,一面动作优优雅雅的放水,抖抖屌塞回去,慢条斯理的开口:“你看得看得这么入神,是**吗?”
渣攻脸腾地红了,气的,“你要不要脸!?你才**,滚蛋!”自个儿调节平息一下情绪,平静下来后,渣攻懒得理发小,白了他一眼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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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是没成功的,躲避失败。
渣攻的手腕的发小给拉了,准确来讲是握住了,螃蟹夹人一样的用力,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瞧着一副弱不禁风的小身板,力气却是极大,渣攻一时居然挣不开,下意识想要推开他,奈何发小身娇体弱这个认识根深蒂固,也不敢使劲,推人之前又打量一下对方状况是否安好。然后渣攻再一看对方惨白的脸,雾气朦胧的眼,气焰又减了几分,总感觉这样看来反而像是他在欺负人了。
等渣攻好不容易摆脱了,挣出来,一看,手腕一圈红印,后知后觉想起一件事来……
“你他妈没洗手就碰我!?”
发小苍白的脸上染了晕红,瞧着居然有几分不胜娇羞的意味,闻言歪了歪头,竟有几分天真的意味,不得不说一副好皮相是多么的占便宜了:“洗了手就可以碰你了?这只手是干净的——”
“我*你妈——!”
渣攻被恶心个够呛,“你掏了**的手摸我脸!??你他妈!!你——!”渣攻一张脸涨得红透,当然还是被气的,粗暴急切的洗脸,力道之大,搓得皮都红了,他恨不得最好把被发小那只脏手碰过的地方洗破皮。
你这人恶心透了。
发小品悟到了渣攻未尽之意。
他是真的,厌恶自己的。
56.
渣攻是对所有人都一样的好的,他就是路上遇见了什么阿猫阿狗受了欺负,也会心生怜悯,他在渣攻眼里和那些的阿猫阿狗是一样的。
可他偏偏要叫渣攻正眼瞧瞧他,就是这样,看着我吧。
逗弄渣攻是会上瘾的,生气的渣攻耀眼得像是夏日天顶的太阳,生机勃勃,却是他无法触碰,无法不心生爱意的存在。
正如眼前气急败坏的模样,真是……鲜活极了。
渣攻洗得脸上脱了层皮,衣襟也湿了一大片,面色发红,眼眶也红红的,带着亮得灼人地气恼的怒气,从眉眼到襟口,湿漉漉的一片,真是狼狈且诱人。
发小轻轻摩挲手杖的顶端,一瞬不瞬的望着他。
渣攻淬不及然撞进发小远山隔雾般的目光里,登时一个激灵,身上的鸡皮疙瘩一个不少的全冒了出来,发小看他的眼神就好像什么毒蛇猛兽捕猎时叮嘱猎物的目光,渗人得很。
再一细看,却没有一丝倪端,发小极慢的眨了眨眼,他的睫毛浓秀且长,眼尾迤逦着微微上挑了几分,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眨眼都像蓄谋已久的勾引魅惑,再睁眼时,眼里蓄了浅浅一层水汽,潋滟的楚楚可怜。
一颦一笑都是赏心悦目的好看。
是与恶劣到极点的性格截然相反的相貌。
“神经病。”渣攻嫌恶的拧着眉,低声骂一句,走了。
外头阳光正好,光明万丈,渣攻一步步远离发小所处的幽暗,慢慢地融在了光明之中。
发小静静地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勾起的嘴角渐渐恢复原状,他不笑时,整个人都像极了冷血无情的雕塑,掩着嘴,终于忍不住‘噗’的呕了一口血。
然后轻描淡写地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