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云书阁。

“季公子要参加入官试？”

季秀咧嘴道：“既然要娶你，我总得有自己的事业吧，不然老被人说上门女婿多难听啊！”

季秀发现这个江玉是敌退我进、敌进我退的性格——至少在男女，哦不，男男问题上是如此，因此他现在会经常说一些连自己都觉得特别难为情的话逗江玉，而后者也会经常被他逗得满面绯红。

这不，他又脸红了！

“季公子请随我上楼。”江玉走到前面，不忘提醒季秀，“小心台阶。”

上了二楼，季秀飞快扫了一圈，发现这二楼跟一楼完全就是两个画风——一楼幽雅，二楼严肃。不过二楼的藏书量虽然也算可观，却远不及一楼，且二楼的隔音效果十分出色，方才在一都还能能清楚听见鸟叫声，一上二楼真就万籁俱静了。

“你这二楼的布置跟一楼有点不一样啊，”季秀随便从书架里抽出一本装订得厚厚的书，“这什么？”

江玉过来看了一眼封面，道：“文书。阿爹以前偶尔会在此地办公。”

季秀随便翻了几页，发现里边儿竟然一篇一篇的，编了日期，末了还有署名和印章痕迹——这不就古代的红头文件吗，真有意思！

“季公子，你要的书。”

面对江玉整整齐齐摆在书案上堆成小墙的书，季秀下巴都快掉地上了——这，这么多！

季秀把他“岳父大人”装订成册的文书塞回原处，然后一脸不可置信地走到江玉身前，站在书墙和江玉中间，指着书墙，再次确认，“这么多！江公子看完了？”

“嗯。”

“这些你一定看了很久吧。”不花上个三年五载怕是看不完吧。

“嗯。看了两个月才熟记了书中内容。”

两个月！熟记！

看着江玉一脸“哎呀我好笨啊”的表情，他真的很想砍人——这不记忆界的爱因斯坦吗！

“季公子身体可有不适？”江因斯坦见季秀表情扭曲，以为他正在忍受什么病痛，遂欲上前搀扶。

“啊我，我没事。”季秀伸手挡开他，后腿几步，一手叉腰一手捏着下巴，像看怪物般地审视他，半晌才道，“不是，我说江因，江公子，你之前不是跟我说你很早就在准备入官试了吗？”

“嗯。桂月开始看的。”江玉认真地回答。

“真6！”

见江玉一脸疑惑，季秀反应过来，忙道：“哦，这是我们那边的方言，意思是很厉害。”

“季公子确定无恙？”江玉看着季秀越来越难看的脸，十分担忧。

这句话季秀并没有听进去，“那你为什么今年桂月才开始看，你越早去考试就能越早当官啊。”季秀继续问道，他已经不知道自己再问下去的意义是什么了，反正人家就是牛。

“入官试年满十八方能参加。再者，”江玉脸又一红，“既然要跟季公子……成亲，迟早是要自立门户的。”

这什么跟什么啊！季秀半天也找不到这一问一答的关联在哪里。

季秀又后退几步，想要找个地儿坐下压压惊，他记得后边就有一个方形置物台。谁知脚底一滑，他一个没站稳就要摔下去，江玉眼疾手快把他拦腰抱住了！

江玉力道大得吓人，季秀就像是落在一块固定着的东西上，丝毫没有晃动。

这，这烂俗肥皂剧的标配剧情……

江玉的脸就近在咫尺——当然更近的也不是没经历过，但季秀从未像现在这样认真观察过他——肤质细腻，健康白的肤色应该归功于他经常在野外学习御射之术；光洁的额头中间有个不太明显的美人尖，脸部没有多余的线条；高挺的鼻子跟线条完美的薄唇的搭配让他看起来英气十足；长长的睫毛如小小的草丛，将他那仿若自带柔光效果的眼睛包围起来，眼神明明不算深邃，却仿佛能把人吸进去……这个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绝美男子让季秀看得呆了，他心中有一个可怕的声音在说：如此尤物，现在不亲，你他妈更待何时！

江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木然地抱着季秀，眼神似在盯着季秀，又好像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