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醒,喝了水就来了,听玉髓讲你们在合新曲子,这怎么能少了我?”言罢,我走到林珏旁边坐了下来。
林珏便接了话问:“睡舒坦了?”
我笑道:“本来还是恹恹的,但是听完了这曲子,舒坦了不少,刚才我听你评论了一番,颇有同感,若即也不必烦恼配什么词,我已经想好了。”
说完我看了一眼他,他眼神落在琴上,像是故意躲避我。
叔年迫不及待地问我:“是什么词?”
这词,我憋在心里好久了,如果这能压上曲子的韵,我就认了我的命。“高台春兮冷无尽,抱琴追月韵无期。隔江烟罩水,近楼灯影欺。陌上草未绿,池中水尚凝。撼眉不思量,举笔贪情意。回展身袖当年信,上对酒醉朗博亭,下对……”
我尚且还没抒发尽,未料到若即蓦然起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这曲子配不了词。”
不等我说话,他就起身而去。我知道,他心慌了。从被林珏说中开始就慌了,不会是我的词,应该还有别的事情他瞒着我。
这次合乐就这样结束,叔年和食戈兀回房关门论起了典籍,至寿和商容则仍在兰溪畔坐着对弈。林珏约我,谈曲子。
回到垂庐,并不见若即,问玉髓,他也说没看见回来。我心想也不会到哪去,总归是要回来的。
林珏沏了一壶茶,没打发走玉髓,直直问我:“你和若即到底是怎么了?”
“嗯?”我不免惊奇。
林珏斟茶,细长的眉毛一挑,继而道:“虽然我不知道,但是我感觉你们当中有些变故。”
能发觉这么仔细,不愧是林珏。我反问道:“你觉得有什么变故?”
他默不作声,等着我开口。
林珏看人这么准,难怪丁宁当年那么极力挽留他,只可惜林珏不是池中物,没有入仕。
我当然没办法跟他讲我和若即的事情,我是不打算跟任何人说的,我对若即的心,打算带到土里去的。
“你若不想说就算了,我也不强求,总之我这几天都心神不宁的,过去一半了,今年又要到头了,怕要是一个多事之秋。”林珏不再追问,他一向如此有分寸。
我低头不语,静静看着茶杯里的茶水,脑海里反复着若即的那句话“这曲子配不了词”,言简意赅,我的词永远和不上他的曲子。
“今天的曲子很好听,仲玉,你能把谱子默出来给我吗?”
喝了两壶茶水之后,林珏才回我:“好。”
总是要听听这曲子,给这曲子写词。若即的曲子,词只能我来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