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停到医院门口，许漾就立刻开门下车，一路跑到急救室门口。

急救室的灯还亮着，周锦溪站着靠在墙边，看见许漾过来想走过去，却因为站久了双腿发麻，踉跄了一下才稳住，慢慢移动着。

许漾扶着周锦溪坐到椅子上，他看见周锦溪额头和脸上的擦伤，血液已经有些干涸贴在脸上，身上也尽是暗红色的血和尘土，满身狼狈。

周锦溪先开口：“刚送来的时候程衍情况不太好，送进去急救检查以后，医生说程衍头部重创，左小臂骨折，身上多处擦伤，处理起来会麻烦一点，但都不危及生命。”

许漾点头，又轻声说道：“我在这等着，你去处理一下伤口吧，你自己也要爱惜身体。”

周锦溪只顾着担忧，这番放心下来后才感觉到头痛，于是又叮嘱了许漾几句，就去找护士处理伤口了。

许漾一直在等程衍从急救室出来，这期间程家和和方旋赶到，了解了情况以后本想留下等儿子出来，然而公司不能没有决策人，程家和便去公司接手事物，方旋留下陪着许漾一起等。许漾让周锦溪回家休养，周锦溪执意不肯，医生出面说他确实没有事情以后，才允许他一同回公司帮忙。

这一等就是六个小时。

许漾就站在门口，不说话，也不吃不喝。方旋劝说无果，在一旁掉眼泪，又怕儿子担心，背着用衣袖擦眼泪。

急救室的灯灭了，许漾才像活过来了，和母亲一起去看病床上的程衍。

“他现在怎么样？”

医生说：“伤口都已经处理了，只要静养恢复就可以，明天大概就能醒过来。不过病人的大脑受到剧烈撞击，造成脑部积血，醒来之后可能会出现暂时性失忆的症状，但是随着大脑身体机能的恢复，应该会在一段时间内好转。”

许漾楞了一下，“他会忘记我吗？”

“这我也不能够确定，需要等病人醒过来以后再观察。”

“谢谢医生。”

看见许漾哀伤的神色，医生又开口安慰道：“这种脑部受创的病例比较常见，家属不用太过担心，最后都会好转，只是时间问题。”

方旋轻轻拍了许漾的肩膀，“小漾，别怕，小衍那么爱你，怎么会把你忘记了呢，不会的。”

程衍被安排进了高级病房，方旋年龄大了，最后跟忙完工作来看程衍的程家和一起回家休息，只有许漾一个人留在医院陪程衍。

病房里很安静，程衍的头和手臂都缠着绷带，唇色发白，许漾一动不动地看着程衍。他有点像脆弱的小孩子，完全没有平常那种强势不羁的样子。

许漾轻声在程衍耳边说话，“老公，你快点好起来吧，好不好，我们一起吃饭...”

他一遍又一遍的祈求。

求求你，快点醒过来吧，我好害怕。</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