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期间有一场军歌大赛，安排在分列式的前一个晚上。每个学院派出一支参赛队伍在体育馆表演，角逐一二三等奖。

虽说比赛是新生参加，负责人却是院学生会文娱部。前些天班上几个女生风风火火地做了问卷调查选定曲目，这几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挑选好参赛成员与军歌曲目后，就是利用中午和晚上的休息时间加班加点的训练。沈昱大一时凭借在迎新晚会上的钢琴表演小范围地红了一阵，没成想休学一年后热度不减。

文娱部部长背着手走到沈昱面前，弯着眼睛朝他笑。

沈昱放下手中的笔，抬眼露出惯有的冷漠神色，看着文娱部长和另外两个女生排开在他面前，不动声色地蹙起了眉。

“沈昱同学，我觉得你的气质和我们这场表演非常般配，钢琴手的位置你当仁不让啊。”

“如果我们拿了一等奖，这不仅仅是我们个人的荣誉、集体的荣誉，更是学院的荣誉。你愿意为这份荣誉尽一份你的力吗？”

“大一的新生每天都要军训，很辛苦，对这种活动自然有惰性。如果每天训练时都能看到沈昱师兄如画般的俊朗面孔，你觉得他们还会贪图多睡半个小时吗？”

沈昱被她们三天两头地叨念的头疼，只得答应了在军歌大赛上给大一新生伴奏。

各个学院的集训都已经展开，学生活动各个功能室里都有穿着军训服的新生面孔。音乐沙龙里里外外几个学院的合唱声混杂着，分不清谁好谁坏。

钢琴只有音乐沙龙里面有，要等到十点半才轮到电信院用。沈昱告了假，独自一人在学生活动中心转悠。

学生活动中心有一条特别长的台阶，大一的时候，沈昱经常到这里来给家里打电话。一级一级走上去，再一级一级走下来。

沈昱凭着印象走过去的时候，那条窄窄的长阶上已经有人了。他手里拿着一张纸漫无目的地走着，嘴里小声哼着调子。

“看那军旗飞舞的方向，前进着战车舰队和机群……”

或许是仰视的角度，沈昱眼里的聂铖身形颀长，蓝绿色的军训服衬得他极白，与这片安静的长阶一起成为喧闹的对立面。

估摸着也快十点二十了，沈昱正打算不打招呼就走，不想聂铖的视线从那张纸上移开，几经流转落在沈昱眼底。

“沈昱师兄？”毕竟军训了一天，聂铖脸上有遮掩不去的倦色，只是说话时带着笑意的习惯依旧没有被压垮。

沈昱原地顿足了片刻，还是走到了他面前。

聂铖手上拿的是乐谱。

“怎么一个人在这儿练？”沈昱看着眼前有些疲惫的少年，说话的语气不禁放缓和了些。

聂铖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不会唱歌。”见沈昱不解，他继续解释道：“师兄师姐来挑人的时候，觉得我长得不错能撑门面，非要我参加，可我总不能假唱。”

委屈的小模样。沈昱仔仔细细打量了眼聂铖，好像长得真的挺好看，让人想掐掐他的脸。

沈昱轻轻咳了一声，问道：“你们班同学呢？”

“已经结束了，我就想在这儿练会儿。”

聂铖他们学院的曲目是《当那一天来临》，不算很难，只不过练习合唱时较少会注意到个人的音准情况，颜值滤镜又有些厚，要想进步确实不容易。

“我教你。”

话毕，沈昱拿过他手里的谱子，随意地靠在栏杆上，轻轻哼唱了男低音的第一小节。

男低不需要过多的技巧，音准把握到位在合唱里就不会太突兀拖后腿。聂铖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跟着沈昱不着调地

哼了哼，又在他的笑声中红了脸。

“沈老师，嘲笑学生是要被开除编制的。”聂铖气鼓鼓道。

此前两次聂铖对自己的态度拘谨为多，沈昱头一回把眼前人和那个傻乎乎的召唤师李白联系到一块儿，忍不住笑了出来。

沈昱努力憋笑，狠狠掐了把他的脸才勉强忍住，“我给你道歉。”沈昱把手放在聂铖小腹处，隔着衣衫沾上了少年烫人的体温，指示道：“这里发力，不容易颤音。”沈昱又唱了一小节，示意聂铖尝试。

还是有些颤。

沈昱贴得更紧了些，“再试一次。”

聂铖甚少和人贴得这么近。沈昱背倚栏杆，漫不经心地用手心抵着他，神情和往常无异。直男之间这样的小动作应该很正常吧，自己应该也不至于被摸了一两把就心猿意马……

沈昱见聂铖额间冒汗，垂头去看他，深邃细致的眉眼就这样呈现在聂铖面前。

聂铖：“……”

不可否认，沈昱的长相就是他钟意的那一卦。剑眉星目，生人勿近，不经意的温柔趟过他的眉眼，都让人觉得他美好无比。

“sothb 文字首发无弹窗bke this……”沈昱后撤一步接起电话，片刻后回道，“知道了，我这就过去。”

聂铖松了口气，面色好看许多。